乔可聘冷笑道:“听中丞您的意思,这大明内忧外患是我等惹出的吗?既然西贼未平,齐王为何要匆匆进行北伐?去年整个秋季的税赋都被齐王拿去北伐,我等官员欠了两三个月的薪水,我等说什么了吗?可有人却还嫌不足,竟然要妄图夺取民财,试图把天下土地财富都纳入自己怀中。若是我等再不发声,岂不是任由奸邪为所欲为?那朝廷养我们这些言官何用?我们还有何脸面位居朝堂,有何脸面去见先贤?”
郭维经也道:“中丞大人您要是不敢也就罢了,我们自己去便是!”
“对,我们都去承天门!”一群御史鼓噪着。
“诸位,诸位!”御史朱国昌站出来道,“只有咱们这些人可不行,承天门劝谏监国,自然要声势越大越好。咱们应该联合六部翰林院其他同僚,一起前往承天门才是!”
“对,朱兄说得对。这种事人越多越好,越能引起监国公主的重视。”
于是,便有好些御史自发的前往六部衙门前去串联去了。左都御史李沾试图阻止众人,除了几个心腹御史以外,却根本没人肯听他的。几个年轻的御史故意从他身边挤过,一股大力传来,李沾踉跄着摔倒在地上。..
钱谦益刚出皇宫没多久,便听到了这个消息,立刻大惊,招来身边的长随幕僚吩咐道:“你们速速前往六部衙门,告诉六部的尚书堂官们,就说我和元辅说的,严禁任何属下官员出来闹事!”
“是,大人。”他手下的幕僚们长随们答应着去了。
钱谦益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转个不停。
虽然暗地里和陈越勾勾搭搭,在一些关键问题上暗中支持陈越,但钱谦益立身之本却是东林党,没有东林党,他这个内阁大学士存在也没有什么意义。
而现在这件事明摆着是针对东林一系的官员。从坤兴公主怒斥高宏图,到王寅路振飞异常的表现,这一切说明有一个巨大的阴谋笼罩而来。
东林党的官员们虽然占据了朝廷的绝大多数,可是却有一个天然劣势的存在,那便是齐王一系掌握着锦衣卫掌握着军队,监国公主更是他们的傀儡。
钱谦益可以想象,现在锦衣卫绝对已经准备好了,若是有官员们敢闹事的话,下场几乎已经确定,会被抓入锦衣卫大牢之中。
而这个时候便是天下的百姓们也不会同情他们,因为在国难之时闹事,便是被抓也是咎由自取。
可钱谦益偏偏知道,那些御史言官们都是一些自傲自以为是的年轻官员,他们自以为有着风闻奏事之权,很多时候根本看不清朝廷的局势,很多时候总是自以为是。
特别是前些时候六科给事中们封驳了监国公主的圣旨,便是齐王陈越也忍了下去,这让这些御史们更是觉得自己了不得。
所以,只要有人出来振臂一呼,肯定便会有很多人跟着闹事,这简直是一定的。
而在齐王北伐的关键时刻,监国公主再软弱再好脾气,也绝不会容忍在这个时刻胡闹。所以一场风暴在所难免,而陷入风暴中的便是东林党人。
钱谦益不能看着这种严重的后果出现,他必须得尽自己的全力,制止这件事情发生。
随着钱谦益的指示传到六部,六部尚书们也都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除了刑部尚书吕大器不满好友高宏图被罢官跳的比谁都高以外,其他约束本部的官员,不许他们跟着那些言官们闹事。
而这个时候,凡是有脑子的官员也都知道事态严重,真正不听话的人也并不是太多。
“俨若!你怎么回事?”听闻吕大器竟然要带着刑部的官员前往承天门,钱谦益顿时坐不住了,立刻前往刑部把吕大器堵住。
“牧斋公,老高无辜被罢免,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咱们必须前往承天门叩阙请监国公主收回成命!”吕大器瞪着眼道。
“俨若,你糊涂啊!”钱谦益怒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这不是火上浇油吗?你好歹也是刑部尚书二品大员,难道看不出此事的严重性,岂可如此胡闹?你想让我东林一系再次被从朝堂上统统赶出吗?”
“把我们都赶出朝堂?”吕大器冷笑道:“那这朝堂上还有官吗?监国公主她若是不怕朝政瘫痪尽可以如此!”
钱谦益简直被气乐了,“俨若,你真以为离开了咱们这朝堂就没人了?我问问你,你刑部的事务是你这尚书堂官做得多,还是那些下层的六七品郎中主事甚至不入流的官吏在干?
这天下的举人秀才多了,十年寒窗只为官,没了咱们东林党,有的是人愿意当官,你还真以为离不开咱们?
齐王在江西以胥吏为官,以小吏为江西巡抚,现在江西不也没出什么乱子?”
钱谦益的叱骂让吕大器冷静了下来,他不得不承认钱谦益说的对。在大明现在这个情形,还真不是离不开他们东林党。
“牧斋公,您说怎么办?”吕大器讪然道。
“约束属下官员,不许掺和此事。本阁会亲自前往承天门,劝住那些御史们。”钱谦益断然道。
承天门外广场,已经聚集了五六十个官员,面向北方城门,跪在了广场之上。御史乔可聘、郭维经等跪在最前。而不时的,还有官员赶来加入其中。
承天门城门紧闭,城楼上侍卫林立剑拔弩张。
一队数百名锦衣卫匆匆赶来承天门前,呈雁形把这些官员围住,锦衣卫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