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找死。
杜充腿上可是有伤的,他这一上前就坠马了。
差点就死在了马蹄之下,即使他逃过了一劫,也变得灰头土脸。
本来进攻就受挫,现在更是一点战心都没有了。
杜充作为主心骨的表现,可以说是差强人意。
井上纯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全军出城了。
不管怎么说,杜充也算是歪打正着了,至少把瀛州的海军引出了城,这就好办多了。
一条腿的杜充可跑不快,如果是其他将领葛洪会毫不犹豫的放弃。
但杜充毕竟是杜昂的儿子,那么葛洪就不能不管了。
派了一支偏师出去救援,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把杜充架回去,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
这样也可以吸引瀛州人的注意力,井上纯果然上当了。
向着杜充而去,速度非常的快。
瀛州人善于奔跑,这一特点在各处都有体现,所以葛洪并不奇怪。
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一时间葛洪也有点控制不住战局了。
这还是正常人吗?怎么会这么快。
杜充那边直接被缠住了,距离根本就拉不开。
葛洪只能临时改变战场,既然在人和上不占优势,那么就在地利上做文章。
葛洪现身,向着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本来前面是没人,现在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还是一身儒衫,这在沙场上是非常显眼的。
杜充一眼就认出了葛洪,知道他不会临阵脱逃,肯定另有深意。
于是就跟了上去,跑着跑着映入他们眼前的就是一处浅滩,而且中心的河水也快枯竭了,露出了底下的泥土。
说实话这种场景,在江夏郡是非常难得的。
亏得葛洪能找到,这就体现了一个顶级谋士的优秀之处,对周围的地形了如指掌,尤其是这种特殊的地形。
你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用上,就比如现在。
瀛州人的水性自然不用说了,那比南方人不曾多让。
但是身高却永远是他们的弊端,在这泥泞的河道上,他们都拔不开腿,又怎么厮杀啊!
葛洪就要在此地,进行反击。
“二公子,坚持一下,胜利就在眼前。”
什么胜利不胜利的,杜充没有看出来,但他必须钉在这里,挡住瀛州人。
葛洪就在不远处,他要是有什么闪失,杜充吃不了兜着走。
他本来就不受重视,更不想连唯一的存在感都丧失掉。
“杀。”
杜充是勇武,但他的勇武建立在双腿完好的情况下,而不是现在,他这一上前差点被井上纯给斩了。
瀛州的将领,有一个统一的特点,那就是武士出身。
而且大多都是出自武士之家,这个武士之家跟中原的世家很相似。
一样拥有着悠久的家族历史,但也有不同之处,那就是对家族的子弟非常的苛刻,这种苛刻往往伴随着死伤。
所以在这样环境下成长出来的武士,实力往往都在众人之上。
跟杜充交手的时候,井上纯只拿出五成的本事,杜充就有点招架不住了。
葛洪只好出言提醒,沙场上嘈杂一片,葛洪只能扯着嗓子喊,“快退到泥里。”
杜充听明白了,底下的将士也听明白了。
这个河道本来就不宽,现在更是聚满了人。
一开始瀛州人是吃了一点亏,但他们很快就反应了出来。
行动便不便利,还不知道吗?
井上纯退了几步,离开泥泞的河道,“卑鄙。”
“弓箭手,放箭。”
瀛州海军所携带的角弓,相对于中原的长弓而言,短了很多。
只是把弓架给加宽了,这样虽然射程减短了,却更有利于弓箭手射箭。
正常可以射两箭的时间,瀛州的海军可以射三次,就是这么猛。
这是由于海军的特殊性,才会有这样的改造。
海上气候多变,弓弦上的劲力有限,所以海军就放弃了长距离的射杀,专攻于短距离的覆盖。
在当下的场景,这些弓箭手对南方军而言是致命的。
这一路边打边退,那些有重量的东西早就该扔就扔了,说是丢盔卸甲一点都不夸张。
用ròu_tǐ之身,去阻挡瀛州人的箭雨,结果就可想而知了。
南方军一片一片的倒下,可到了葛洪这眼睛都不眨一下。
兵卒的死伤早就在意料之内了,现在的杜充被保护的很好,那么葛洪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就算眼前的兵卒都死光,他都不会心疼。
他想要的就是全歼这股瀛州人,他藏匿在两线的兵马,已经开始合围了。
葛洪已经隐隐约约能看到了他们的身影,大势已成。
井上纯的眼神也不错,葛洪看见他也看见了。
只是他的脸色却一点都不好看,可以说是形同恶鬼,“放火烧林,正面突围。”
井上纯可没有一丝退缩,他很相信自己的判断。
眼前一定有一个重要的人存在,要不然他的对手不会这么顽强。
葛洪神色一凝,由于临时改变战场的关系,让他的天衣无缝之局,出现了一丝裂痕,这个裂痕就是他所在的方向。
他的后方并没有什么援军存在,这个瀛州人将领真够冷静的。
一般的将领遇到这种时候都会想着回城,要知道现在的西阳城可还是在瀛州人的手上。
能选择正面突围,足见其魄力。
“二公子。”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