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韩铮也不知是怎么想的,既然已经与阿冉成了夫妻,这个时候,阿冉怎么可能离开呢?这是阿冉脾气好,若是我啊,直接抽他大耳巴子了。”
终于如愿得看一回戏的闻歌在边上愤愤不平道,回过头,却见顾轻涯神色莫名的望着她,那眼神,不知为何,有些奇怪,闻歌不由有些惴惴道,“怎么?你觉得我说得不对?”
顾轻涯目下闪闪,轻咳一声回过神,“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对韩铮有些偏见,在我看来,韩铮的做法却很是人之常情!”
“哪里人之常情了?我又哪里对他有偏见了?”闻歌却是觉得他的话很是奇怪。
“韩铮对韩夫人那是真心实意的吧?”顾轻涯。
闻歌点点头,虽然有些不甘愿,但就目前看来,应该确实是真的。
“那不就结了?韩铮对韩夫人真心实意,他就算打定了主意要与虎威军共存亡,却未必就能忍心韩夫人陪他一起死。事实上,若是果真真心相对,换了谁,也舍不得自己的心上人。哪怕是用尽一切办法,也会让他嗯心上人活命,所以,在我看来,韩铮的做法再人之常情不过了。”
顾轻涯将他的想法娓娓道来,闻歌不得不说,还挺有道理。只是,有道理,她却未必赞同就是了。
“听你这么一说,好吧!韩铮这么想,我不能说他有错!可是,这件事,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既然与阿冉有关,阿冉也可以决定吧?他想的,阿冉就未必会想了。你看!阿冉不就不同意么?不管怎么说,韩铮还知道问过阿冉的意见,倒也不算无可救药。”
说罢,她扭头看向顾轻涯,却见他还是那样神色莫名地看着她,不由一皱眉道,“干嘛这样看我?难道我说的不对?”
顾轻涯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没有办法理解,你也好,韩夫人也好,难道非要同生共死么?活着……难道不好?”
闻歌奇怪了一下,他为什么提到她也好……但只一瞬,想不出个所以然,闻歌便也索性不为难自己,抛开不想了,而是答道,“活着不是不好,只是,我虽不是很清楚,但若有朝一日,我同阿冉一般,也遇到了韩铮这样的一个人,我既嫁了他,原了他,那表必然要与他生死与共的。还有,如阿冉与韩铮这般,如你所说,是情深意重,只怕,独自活着要比一同死去要痛苦无数倍吧?与其那样痛苦地活着,换了我,倒还不如就一起死了,倒还痛快,不是吗?我猜,阿冉也是一样的想法吧!”
“是吗?”顾轻涯语调幽幽叹,让人捕捉不到的飘忽,闻歌狐疑望他时,他却已经笑着道,“走吧!咱们该下去了!”
怎么突然话题就转到这里了?闻歌不解,蹙起眉梢,转头一看,目光刚刚扫到帐内,双眼却已经被一只温厚的手掌给密密实实地遮住了,她还不及发问,便已经被人半拖半抱着走了。
待得他终于松开她,也再度还可闻歌光明时,闻歌就着清冷的月光,这才发觉他们早离了淳于冉的营帐,闻歌可不是傻子,恍然明白刚才他捂了她的眼,将她拖着走了,还有那句,他们该走了是什么意思,自然我就明白她错过了什么。
当下气得竖眉瞪眼,就差没有跳脚了,怒得扬手指他鼻尖道,“你……你可恶!要拖我走好歹也跟我商量一声。”她可是跟着他们从那个小镇一直追回了松陵大营,在小镇上趴了一回屋顶不说,回了这儿之后,可也委屈地在阿冉的营帐里蹲了不少时候,她容易么她?
而她这么不容易,她为的是什么啊?
还不就是为了能够痛痛快快看一场你你侬我侬,话本子里一笔带过,说书先生语焉不详的绝妙大戏么?结果却被他硬生生打断了,闻歌怎能不怒,怎能不扼腕非常?
顾轻涯面对她的怒指,却是清雅从容得恍若置身事外一般,听了她的指责,不过是挑了挑眉,一边轻轻拍着衣袖,一边低眉垂眼,死在研究着他衣袖上的绣纹,很是专注,语调却是清清淡淡道,“你虽然活了不少时候,但……这样的事,看了,也还是会长针眼儿的!”
“长针眼儿那也是我的事,要你多事!”闻歌却显然不领情,恨恨地道了一声,便是冲他哼了一声,扭头又往回走了。笑话!她对男女之间的那档子事,早就好奇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个现成的机会观摩,她怎么能放弃?
不过……某人莫不是果真想通了,不管她了?居然没有半点儿动作?
闻歌一边往淳于冉营帐的方向走,一边竖起耳朵听着身后的动静,一直没有听到顾轻涯追来的脚步声,她倒是觉得奇怪得很。
只是,待得见到淳于冉的营帐已经近在眼前了时,她登时兴奋起来,倒是将这种奇怪的感觉抛到了脑后。
好在,她还记得她要去干的事情不是光明正大的。所以,捻了一个隐身诀,蹑手蹑脚地凑了过去,可是……不过一会儿,她满腔的兴奋便被浇了个透心凉,然后,便是气得大叫了一声,朝着方才来的方向又冲了回去,“顾轻涯——”
难怪他也不追着来,原来他是笃定了她根本进不去,看不到,他……他居然在营帐外设了阵法。他……他真是奸诈啊!
这一边,闻歌怎么去找某人算账,又怎么被某人忽悠着忽悠着就给忘了生气。
那一边,韩铮与淳于冉情难自禁,抱着抱着,便不由起了火,当真是干柴烈火,烧得干脆。
总之,这一夜,都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