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歌觉得吧,月下娉婷这句话,问得委实有些多余,毕竟,人家若是要顾及什么情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是了,哪里会一大清早的,便带了这么多人堵上门来。
但是,也觉得若换了她时月下娉婷,在这样的情势下,只怕也说不出什么更有意义的话来缓和形势,没话找话也得说啊!
虽然这事,说到底,是她妹妹一手弄出来的,她要擦屁股也是应当,只是,闻歌也觉得,月下娉婷也确实摊了个难为的差事。
果然,觉得此话多余的,不只闻歌一人,那月下族长冷冷扯了扯嘴角,连话都懒得回月下娉婷的。
人多的一方,本就气势要足一些,又看月下族长如今是这个态度,登时个个鼻孔都要翘上天,然后,一步步朝着闻歌几人紧逼,这包围圈是越来越小了。
“住手!”眼看着双方就要打起来,突然响起了这么一声。
因为方才双方都在戒备,四下里很是安静,静到沉寂,所以,这一声响起时,很是突兀。
众人皆是一愣,继而转头望了过去。
“都聚在这儿是想要做什么?”视线尽头处,一个纤细的身影立在极致的风口,秋色晕染给她做了一幅背景,她穿一身暗色的衣裳,却是银发披肩,一双月下族女子传承的紫眸似是两弯紫月,嵌在她不怒而威的脸容之上。
“长老?!”月下族长先是回身,冲着来人恭敬地行了一个礼,然后,其余的月下族人纷纷朝着那处行礼,然后,自动自发往两侧退开,为来人让睐一条道来。
闻歌却是看得有些愣神,这……便是月下族的长老了?
月下族毕竟也不是凡人,这人除了一头银发披肩,还真是看不出半分老态,也不知到底年龄几何。但看这些人恭敬的姿态,即便是方才有些跋扈的族长与月下倾城母女二人也是瞬间收敛了许多,便是知道,这位长老在月下族中积威已久。
闻歌与顾轻涯匆匆对望一眼,也许,事情还有所转机?
须臾间,那长老已走到了闻歌他们近前。
这满谷的月下花妖,就他们几个外人,因此很是打眼,那长老一眼便瞧见了他们。但是,目光也只是若有所思般,在他们身上略作停留,便是转而落在了月下族长与月下娉婷几人身上,“出了何事?”
“长老……”月下娉婷见到长老来了,脸上一瞬而逝的是欣喜,便是忙不迭要开口。
谁料,那族长却是抢先一步道,“长老!我知娉婷乃是你最为倚重的弟子,自来得你看重,可是今回,却是翩跹先行犯了族规,竟是将女子带进了谷来。这事儿大家可都是看在眼里,若是不依着族规处置,怕是难以服众吧?”月下族长一边说着,一边抬眼看向了长老。
长老皱了皱眉,目光又转而望向了闻歌几人,“带进谷来的外人,便是他们了?”
“是的,长老。”月下娉婷连忙欠身道,然后,又是拿出了早前的那一番说辞,“这几位是弟子请来的客人,只因弟子看守香阁,不能轻易离谷,这才让翩跹将人带进谷中一见。可翩跹常年在外,一时疏忽了,才将一位女客给带进了谷来。不过,经了弟子的提醒,翩跹已是知道犯下大错,弟子已是责令他们今日一早就离开了。却没想到,族长消息灵通,竟是天未亮就带了这么多人,堵在了弟子家门前。”
“你少话里带刺儿,我母亲是族长,知道了你们违反族规,带人来看个究竟,才好处置,有什么不对?”月下倾城却是立马就是扬手,指向月下娉婷,不忿道。
“倾城,住口!长老面前,哪里容得你造次?”月下族长却是声色俱厉地喝住自己女儿。
月下倾城面有不甘,但却还是乖乖住了嘴,退后了一步。
那月下族长却是扯开了一抹笑,望向长老,笑得意味深长道,“是非曲直,想必长老心中自有论断。”
竟是对月下娉婷的说辞,连解释也不曾,更遑论反驳了。
只是……高明!这一招,实是高明!闻歌在边上看得很是分明,旁观者清,更是看出了族长使的乃是一招以退为进。
本来嘛,众目睽睽之下,月下翩跹带了女客进谷,乃是不争的事实,不管是什么原因,违反了族规,便自然该罚。月下娉婷说什么,都有狡辩的嫌疑,而此时,族长什么都不说,只将事情交由长老处置,反倒让她显得大度了许多。
回头看看周围窃窃私语的月下花妖们,不时都是望着族长暗自点头,这可不就是赚尽了人心?
这一局,月下娉婷已是注定落了下乘。
只是……未必没有转机。
闻歌的目光,悄悄转向了那位长老。说到底,月下娉婷或是月下翩跹,之所以被这般针对,都只是因为,她们的背后站着的是这位长老。这件事,只是一个幌子,幌子背后,事实的真相就是,长老与族长的权利博弈。谁赢谁输,闻歌其实不怎么在意,只要,不再将他们当作棋子,她可以立马离了这处处变态的月下谷。
那月下长老却是敛目沉思着,目光与月下族长无声对峙,片刻以后,她沉冷下眸色,道,“霜华,娉婷,还有翩跹,你们几人随我进来。”说着,便已是迈开了步子,越活几人,先行进了月下娉婷家的一间厢房之中。
那霜华,便必然是族长之名了。她虽然心中对长老不满,但面上,却还算恭敬,听了这一声,先是与月下众妖们先是躬身送了长老进屋,这才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