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吴国公府。
炎热的空气,将屋顶的瓦楞烤的炙热,往日里偶尔出现的鸟儿,现在已不见了踪影。外面一点风都没有,寂静的窗台上,一小块鸟粪已经被晒干了,而在房间里的圆桌上,空空的青花杯里的茶渍已经发黄。
张良晨如约来到吴国公府,周瑾轩接见了他。
听说是找周筝筝,并且还是有关云华寺的事,周瑾轩让周筝筝出来,只是披着面纱见张良晨。
“张大将军,我父亲不是外人,你只管说好了。”周筝筝见张良晨看到周瑾轩有些局促不安,就说道。
张良晨说:“好。昨天死在云华寺的,果然就是云嫂。”
周筝筝眼里露出悲伤来,“是谁杀的?”
“不知道。我到现场的时候,云嫂和她收养的几个孤儿,躺在一起,都躺在血泊里,真的很可怜。”张良晨说着擦了擦眼睛,这么凄惨的情景,就连张良晨这么一个大男人看到都要忍不住抹眼泪。
云嫂倒在一边,那几个孤儿,就倒在她的身边。虽然身上都是血,可是,他们“睡觉”的神态,很安详。
也许,能死在最亲的人身边,也是一种凄凉的幸福吧。
“想不到凶手如此丧心病狂,连孩子都不放过。”周筝筝哭了,“是不是因为我昨天过去了,他们就死了?”
周瑾轩说:“阿筝,你昨日怎么去云华寺了?多危险,下次不可这么胡闹。”
周筝筝说:“是,父亲。”然后把昨日去云华寺经过跟周瑾轩讲了一遍。
张良晨说:“凶手虽然没查到,可是,我怀疑是云华寺内部的人。因为,云华寺是有官兵把手的,尤其是竹园那个位置,自打上回出了土匪一事后,官兵来了不少。一般的刺客,根本没这个可能进去杀人后再逃脱。并且上回土匪的事,我觉得颇为蹊跷,你想啊,土匪怎么能这么轻而易举就包围了云华寺呢?”
周筝筝说:“因为上次来的土匪是皇上主使的。”
张良晨说:“皇上主使,可是,皇上不可能离开皇宫去干这种事吧,太监也不可能,我觉得,应该是云华寺内部的人,放土匪进去,里应外合的。”
周瑾轩说:“张将军的意思是,云华寺有皇上安插的心腹?”
张良晨点点头,“只有这么一个可能。”
周筝筝说:“云华寺这么敏感的地方,皇上是有可能会在里面安插自己的人,一来,好帮他调查皇后娘娘留下的证据,二来,顺便监视豫王,三来,好掌握主动权。真是一箭三雕啊。”
周瑾轩眉毛皱了起来,“会是谁呢?”
张良晨说:“虽然云嫂已经死了,可我在她手里,拿来一方手帕。”
周筝筝接过手帕。
手帕已经被染红,虽然被清洗过,可是,上面还是有明显的红渍。
“还有一个孤儿,当时在睡觉,所以,没被凶手发现,逃过一死。”张良晨说。
周筝筝忙说:“他在哪里?”
“我已经把他带过来了。”张良晨说完,从屋外,一个五岁左右的小男孩,缓缓走了进来。
他脸上很干净,双手握住一起,一张小脸憋得通红通红,脸上的表情怯怯的。
周筝筝眼泪流了出来。
她永远也不会忘了这张脸。
因为,他竟然和前世她的儿子长得一模一样!
前世,她和林枫曾有一子,可惜,儿子还没有长大,就被周云萝抢走。
周云萝不孕,也不许林枫别的妾室给林枫生孩子,所以,并没有杀害这个孩子。
只是,周云萝是带着对周筝筝的恨,来养这个孩子的。
周云萝教孩子做坏事,不允许他见周筝筝,还鼓励他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最后,他成了一只心狠手辣的猪,杀人放火样样精通,被关进了天牢。
周筝筝曾经不顾一切去看望过他,可是,他眼里,只有周云萝才是母亲,周筝筝是谁,他根本不知道。
直到前世周筝筝死了,他依然还是关在天牢里,也许他的余生都是在天牢里度过了。
本以为,今生周筝筝不嫁林枫,就会和前世的这个儿子缘尽,可是上天有好生之德,竟然,周筝筝还是看到了他。
“裕儿。”周筝筝叫出了声,失控般地哭了起来,再也忍不住地把面前这个小男孩抱在了怀里。
“你怎么知道我叫裕儿?”男孩抬起头,惊讶的看着周筝筝。
周筝筝摸摸男孩子的脸,“我听云嫂说的!”
这一定是上天知道前世她被迫没有给林裕尽到母亲的责任,今生给她机会弥补来了!
“父亲,裕儿很可怜,不如,留在吴国公府吧!”周筝筝说。
周瑾轩刚想反对,可目光触上男孩清澈的眼睛,犹豫了。
这双眼睛真像周筝筝!
就连周筝筝的亲弟弟周瑜恒,都没有这样像呢!
没由来的,周瑾轩对这个男孩产生了恻隐之心。
“云嬷嬷,带他去洗一洗。给他安排房间。”周瑾轩说。
“父亲,就和我住一起吧!我院子里还有房间空着。”周筝筝说。
“胡闹。他来历不明,怎么能和你住一起呢?”周瑾轩给驳回了,吩咐云嬷嬷带这个男孩子去住下人房。
张良晨于是继续讲:“还好他只有五岁,凶手没有发现他,不过,看到云嫂死了,他当时也是哭得够呛。昨夜也是哭了一夜。他能在吴国公府安身下来,也是他因祸得福吧!”
周筝筝说:“他有名字,他叫裕,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