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结婚,不想跟个女人生孩子。他不爱她们,他没法爱她们。
他说服不了自己,更说服不了母亲。于是毒打继续,直到他失去意识,晕了好久,再悠悠转醒地,已经不记得曾经发生过什么。
他感觉自己脑袋里有个洞,丢失了很多东西,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只要努力回想,就头痛欲裂。
终于,不久前,他又一撞到头,晕了好一会儿醒来,觉得他缺失的那部分,终于找回来了!
他已经很久没想过喜欢男人还是女人的问题,是不是说明,母亲打他关他不给他吃的,从身体到心灵上的折磨,其实是有用的呢?
他抓来这些人,是为了救赎他们,本意从来没想过要伤害谁,有两个人死了,也是意外,他不想的,他真的不想的。
他不是多高尚的人,但却绝对不是杀人犯!
敲门声响起,两声之后变成踹门声。
宋添福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至少,要完成最后的作品,要告诉母亲,她做的一切都是有效的。
卧室里的闵三行自然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他正试图将床挪到窗户底下,无奈身上有伤又饿了太久的他根本没力气。
宋添福进来了,一步步走近,闵三行望了望比他高壮一圈的男人,拼命的勇气正慢慢堆积。他是警察,很明白当面对警方的抓捕时,犯罪分子能走投无路到什么地步,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质都在最后这几分钟被害。
闵三行绝不希望救援在即,他却命丧当场。他吃了太多苦才坚持到现在,绝对绝对不愿意这个时候死去。那也太窝囊了。
同时他也知道,以自己的体力,机会只有一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刚刚罪犯送来了早餐,同时送来的还有筷子。幸好是木质的,他早早掰了一截,还特意在地上打磨了几下,捅人肚子费点劲,但如何捅在眼睛上呢?
这处人体很柔软受伤后却极疼的所在,罪犯手里没有武器,自己出其不意之下,只要能命中,他就有机会逃出去!
闵三行捏着小小一段跟他手掌差不多长的筷子头,心里告诫自己要冷静再冷静,机会只有一次,他必须要等到罪犯离他足够近,才有动手的可能。
眼睛的目标太小,如果不是刚刚吃了顿饱的,他现在还头昏眼花,看人都是重影呢,别说他只是稍微恢复了点力气,就是全盛时期,也没把握拿着根劣制筷子尖能一击而中。
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扑通、扑通。这是闵三行自己的心跳声。
咔叭、咔叭。这是宋添福一步步走近的声音。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极缓慢起来。闵三行全身戒备,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等到罪犯离自己最近时,立即动手!
至于对方如果离他很远就站定不动,他想都没想过。
近了,更近了。
两步远,一步远,近在咫尺。
好机会!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一米远,对方刚刚张开嘴想说什么,闵三行大喝一声,抡圆了胳膊,冲着对方的眼眶招呼过去!
一击成功!
鲜血与玻璃体液飞溅,杀猪般的叫声响起,闵三行没有一点手软的意思,有的只有畅快,施虐者与被虐者身份对调,还有比这都爽的事吗?
闵三行只恨自己体力不够,不能直接刺穿对方的大脑,让他立即毙命当场。
不过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他并不恋战,夺路而逃!
不过普通的民居,除了刚刚那间卧室被改造得很难逃离之外,其他房门很容易打开,闵三行闷头直想着逃逃逃!
小力早已经吓傻了,农家小院门哪里经得住踹,警察潮水般涌入院子,小力只觉得自己要完蛋,后悔得肠子都青了,这是给自己惹了多大的一身腥啊!
所以宋添福的惨叫他听到了,闵三行冲出来他看到了,却什么也没做,只一屁股坐在地上,想象着可能会发生的悲惨未来,十分害怕自己得洗干净等坐牢。
“不许动!警察!”闵三行冲到院子里,对着他的是七八支黑洞洞的枪口,他不但不害怕,还笑着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别开枪,自己人!”
得救了,这是闵三行在晕过去之前最后一个念头。
等他醒来,已经在医院了,彭忘川红着一双眼睛冲着他笑,两人的手终于紧紧握在一起,旁边,还有铁青着脸,想要发火又得生生忍住,憋得十分辛苦的闵局长。
后者震惊于自己儿子瞒着自己的天大秘密,又心疼儿子吃了大苦,医生说再晚送过来几天怕是小命不保。他是高兴也不是,生气也不是,一副吃了半只苍蝇的恶心表情。一甩袖子走了,来个眼不见心烦,反正儿大不由爹,唉,做家长的真是悲剧。
宋添福被捕,瞎了一只眼睛的他也被送到医院,不过两只胳膊都被手铐铐住,病房门口还有两名警察看守,他插翅难逃。
至于宋小力,暂时被关进了拘留所,通风报信却并参与作案,多多少少会受到处罚,至于具体怎么判,就是法院的事了。
结案报告不算好写。
文沫始终觉得有些蹊跷。
宋添福脑袋受伤又恢复正常,这在医学上也属正常,大脑是人体最复杂的器官,工作原理至今还没有完全搞清楚。
他抛尸地点接近他以前的住处,是他熟悉且觉得安全的地方,更重要的是他不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