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长恒正好不在家,他说他出去看牡丹花展。
结婚这么久了,梅长恒何时喜欢看过花?美人花的话,他也许还有兴趣。
夫妻关系每况愈下,他们一天到晚相对无言,梅长恒也比以前更爱出门,这些董甜宝看在眼里,却从来不想管。
反正都在家,不说话,也是连空气中都透着尴尬,还不如离得远点,回来了还可能给她个笑脸,气氛和缓一些,她犯不着非得把梅长恒拘在身边。
可接了这么个电话,任董甜宝再没脾气,身体再不舒服,也坐不住。她不会轻易相信一个外人的话,就立即冲出去找自己的丈夫哭闹,但她必须亲眼看一看。
牡丹不是x市的特产花卉,种植要求又高,整个x市只有郊区有个挺出名的园子里养了大片,花期时收点门票,游人不少。
她开车过去,在停车场转了两圈,都没找到停车位,却意外地发现了自己老公的座驾。
他果然来看花了,只不知道是一个人,还是一家三口。
董甜宝将车停在不远处,既不会近到让丈夫发现她的存在,又不会远到看不清来人的脸。
她没等太久,大约一个小时后,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出现,一个人。
如释重负~她在车里大大地喘了口气,摇摇头,为自己居然会怀疑老公而愧疚。
但她这份释然只持续了三分钟。
等梅长恒坐上车,打开玻璃散热后没多久,一个打扮得很清爽,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的年轻女人牵着个小男孩款款走来,小男孩手里拿着雪糕,吃得正高兴。
“你怎么又给原原买雪糕吃?刚刚在里面他都吃了两根了。凉的东西吃多了不好,他还小呢!”这是梅长恒的声音。
“今天天实在太热了,他年纪小,受不住嘛。平时也不会这么惯着他,今天出门玩,开心,就让他吃吧。你难得带他出来,别为这事闹不开心了。儿子总想你呢,下次能一起出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女人温温柔柔的声音顺风飘来,哪还有打电话时的气势。
她临上车前还四处打量了一番,似乎有些失望。梅长恒开着车,缓缓离去。
坐在自己车里的董甜宝早已经泪流满面,原来那个女人说的都是真的,原来她自以为的完美爱情早已经多了两个人的存在哦,不,应该说,她才早已经变成那个多余的人。
直到有人过来敲她的车玻璃提醒她挡住后面出来的车了,她才回神,驾车离开。
在外面漫无目的地乱逛,直到日头偏西,她才一步一步挪回家。
梅长恒仍然没有回来,她一天水米未沾牙,此时饿得胃都抽了,却再一点吃东西的**也没有,将自己扔在沙发上,直勾勾盯着大门。
此时梅长恒在做什么?跟那个女人,还有他们的儿子,一起开开心心地游玩?一定会被别人当成幸福的一家三口吧?
她苦笑,一直拿着不属于自己的幸福,果然白头携老就是个梦想啊。
大约,梅长恒过不久就会跟她提离婚吧,即使心里难受得要死,这一次不要哭了好不好?里子已经没了,就给自己留点面子吧。天底下的男人那么多,总还会有个贪财的愿意要她的。没想到二嫂一句戏言,不久就要实现。
直到深夜,她躺在沙发上睡着,梅长恒才满面春风地回来,惊醒了她。
“你怎么睡在这?多冷啊,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梅长恒的话语里有无奈,有宠溺,如果不是下午她亲眼所在,自己的丈夫跟别的女人早已经连儿子都生了,她还会觉得,这个人是她可以依靠一辈子的丈夫。
她勉强扯出个笑,黑暗中梅长恒也看不到她眼中全是苦涩:“等你来着,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傻瓜!你等我做什么,自己先睡就好。”他抱起自己,向楼上卧室走去,姿态那么娴熟,是抱儿子还是抱小三练出来的?
他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她能从他的衬衫上闻出属于其他女人的香气,胃里一阵抽搐,忍不住推了他一把,翻身冲着床边一阵干呕。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还吐上了?你是不是感冒了?”董甜宝肠胃弱,经常无论哪里不舒服,最后都会想吐。
她挥开梅长恒过来扶她的手,力气之大,在寂静的夜里发出啪得一声响。
“你今天怎么了?”被打疼了,梅长恒有些生气,自然流露出不满,换作以往,董甜宝早就贴上去替他吹一吹,然后道歉说自己不故意的,梅长恒会趁机刮一下她的小鼻子,然后两人重归于好。
可是今天,董甜宝连理都不想理。她想,自己也是有洁癖的,精神洁癖,虽然内心的一部分可耻地在思考如何才能把梅长恒的心赢回来,但是一惯感性的她此时却无比理智,这个男人,她不想要了。
她从那天开始,一直在等梅长恒开口跟她说离婚的事,可左等右等,一直也等不到。
梅长恒仍然像以前一样,与她话不多,可该说甜言蜜语的时候还是张嘴就来,哄得她一阵心软,虽然会早出晚归,一整天都不见踪影,还是会抽时间替她剥最爱吃的开心果,一剥就是一大罐。
用那种漂漂亮亮的糖果罐装的,满满一大罐。
以前家里穷,能吃上开心果就相当于过年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