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白守在楼梯口,一看见孙权满脸沮丧地走下楼梯,便三步并两步跨上台阶,给了他一个熊抱,“史明湘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她现在没事……”
“湘湘她在哪儿?”孙权哭丧着脸,也许是已经接受了刘叔已死的事实,虽然心里难过,可他也知道此时更应该关心的是活着的人。
“在警局招待所里,原来我住过的那间屋子里。我妈对那儿熟悉,就先把她安顿在那里了。你放心,我刚刚去看过她,呼吸还算平稳。”魏白心忧楼上的乾昭昭,却只能安慰自己,刚刚柏小松也赶到了,昭昭应当平安无事。
孙权点点头,抬脚便往招待所的方向走去,走出两步又回过头对魏白宽慰道:“你也别担心,嫂子说了,刘叔伤不了她。她一来就制住了刘叔,确实不像是勉强的样子。”
魏白拍了拍他的肩膀,苦笑道:“我知道,这丫头可不是会让自己吃亏的主儿,水鬼还守在我身边没去帮忙,一定是她自己就能应付。”
是的,他现在已经能清晰无比地看见水鬼它们的存在,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他依然什么忙都帮不上。他有自知之明,自己最多略胜狗子一筹。狗子被打得这么狼狈,那他自己上去也是白瞎。
“你真能看见嫂子的小鬼了?”孙权又走出了好几米,才反应过来魏白说了什么,随即便用十分诡异的眼神回头看向他,“黑子,我刚刚看见你妈妈陶阿姨在天上飞了。你早就知道,一直瞒着我?”
魏白的脸色顿时更苦了,“我要是告诉你,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你相信吗?”
母子三十年,他到今天才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不是人类,想问的问题有一箩筐。可是他眼见着自家亲娘抱着史明湘飞走了,却迟迟不见孙权出来,哪里能安心追问这些?
老马万分同情地看着这两个男人,他没有看见史明湘被打出楼外,只看到昭昭和魏白的母亲疾驰而来。他心中惊骇万分,却还记着替那位陶女士遮掩。
可没想到人家心急救徒弟,抱起史家丫头就跑,根本就没想着再隐瞒,魏队长眼神又不差,当时那个表情,他都无法形容!
面对这场面,那位陶女士对自家亲儿子一句解释都没有,只留下了一句,“在这儿守着!”便急匆匆地走了。
魏白下意识地跟着自家亲娘,飞奔到招待所二楼,看着史明湘从脸色煞白到呼吸平稳,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甩了一个眼刀。
“臭小子!我让你在楼下守着,你没听见吗?你那好兄弟还没脱离危险呢!还不去接应他?”
要是孙权此时在这里,就会发现这师徒俩教训人的口气一模一样,倒比魏白更像是亲母女。
魏白点点头又往回走,一直到回到警局大楼下,整个人都是懵的。
老马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那位陶女士肯定是连亲儿子都隐瞒了。甩给儿子的只有一句硬邦邦的命令,可偏偏却对史家丫头一脸疼惜地絮絮叨叨,“真是个傻丫头,我第一课就教你,打不过就要跑,你怎么就不听呢!”
这待遇,啧啧!
老马暗暗摇头,话说回来自家外甥也好不到哪儿去,他与史家丫头也处了十多年了,这不是也被蒙着鼓里么?
魏队长好歹还是陶女士的亲儿子,再这么着都是一家人。可自家傻外甥那可就更难说了!
老马一边想着,一边跟在这两个神情各异却都有些恍惚的难兄难弟身后,走进了招待所。
只见躺在床上的史明湘比起刚才,脸色又好看了些。但是桃枝却依旧不停地在她周身的地板上刻画着阵法,还时不时地往她嘴里塞着什么。
听到开门的动静,桃枝头也不回地大声道:“别进来,在阵法外面等着!”
“陶……陶阿姨,湘湘她……她还好吗?”孙权的声音都在颤抖,他可是亲眼看到史明湘伤得有多重的,换做正常人,也许早就……
桃枝没好气地说道:“连替身傀儡都报废了,你说她还能好吗?小狗子,我可告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家徒弟最聪明了,要不是为了保护你,肯定一早见势不妙就跑了!怎么可能伤成这样?!”
孙权心里更加难受了,要是这会儿他还没反应过来,那他就是真蠢了。
湘湘和刘叔打斗时一直叫自己出去打电话,她的重点其实自始至终都不是希望他打电话叫援兵,而是要他退出去而已。
可是偏偏自己当时没能理会她的意思,一心只想着不能留她一个人独自面对异变的刘叔,这才帮了倒忙。
“陶阿姨,湘湘她……她是不是跟您一样,也是修行者?”孙权期期艾艾地问着。
“不然你以为呢?”果不其然,桃枝的态度更差了,她忍不住回头剐了他一眼,指着床上一动不动的史明湘,“你以为普通人全身骨头断了三分之二,又从三楼摔下来,还能活?”
事实上,她要是说自家这徒弟已经死过一次都不为过!
这丫头贵为史家小姐,平素也遇不上什么危险,要不是她在部队时,被征调过一次去应付毒贩,桃枝还真不会多此一举,给她配上替身傀儡。
说是替身傀儡,其实并不能真的救命,只能抵挡一次致命重击而已,如果遇到持续伤害,那傀儡也无济于事。
就在史明湘第二次被刘世安击倒在地时,原本正和乾昭昭惋惜告别的桃枝,顿时脸色就变了。
她飞快地从腰间摸出一个香囊,扯开袋口,却只倒出了几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