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郭遥坐在一旁,时不时用筷子往嘴里夹上一粒花生米,认真的倾听着老头的絮絮叨叨。
老头子的爱情始于1951年的春天,因为家庭背景的关系,十八岁的老头被派到西南某山区支教。
他和他老伴就是在支教的那山区结识的,老伴名为刘雅菲,因为当老师的父亲发表的某些言论而被迫来到山区支教。
两个年纪相仿的城市人,因为类似的原因而共处一个地区,这本就是上天的安排。
加上两人有着许多共同语言,很快便擦出了火花。
支教结束,两人不出意外的走到了一起,他们重新回到城市登记结婚,开始了新的生活。
因为文革的原因,原先殷实的家庭都已经支离破碎,亲人好友不是找不到了就是已经离世,两个孤苦无依的年轻人只能在城市里从新开始打拼。
而这家小院就是他们最初回到城市里居住的地方,这里承载了他们无数美好的记忆。
老头说:“刚开始的日子很苦,后边的日子更苦,但我从未和她红过脸、吵过架。她其实是个很爱唠叨的人,可是每当她很恶霸的时候,我都发挥出我在支教时练成的忍字诀,不管她说我什么,我都忍、忍、忍,然后一笑置之。生活嘛,就是这样,总是要有一个人需要去忍的。但是,我这一生能忍受她对我的一切打骂和唠叨,却始终不能原谅她的突然离开?怎么就一声不吭的就走了呢?”
说到这,老头的声音突然哽咽起来,猛地往嘴里灌了口酒,眼里竟有几滴浑浊的液体滑落了下来。
东郭遥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最终却是没有开口。
老头子和老伴的爱情虽然最终敌不过死亡,但是却战胜了爱情的有效时间,拥有长达数十年的保质期,这份真情让他羡慕。
自己的爱情呢?自己的爱情又在那里?
想到这,他不禁也是有些感伤,如今自己已经四十岁,早过了成家立业的年纪,可至今依旧单身。
年轻时候的他,雄心勃勃,总想着先征服世界再征服女人,想着等自己成名了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可事实证明,他征服不了世界,也征服不了女人。
因为女人,从来都不是用来征服的,而是用来精心呵护,小心怜爱的。
可惜他明白得太晚,不然自己的前几段感情也不会全部都无疾而终。
“我说小子,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差不多也该找一个了,不然的话要一直打光棍吗?”老头突然恢复了平时玩世不恭的语气道。
“呵,就我这样,连养活自己都是问题,谁愿意跟着我啊?”东郭遥闻言,自嘲的笑了笑。
“我看今天那两个小姑娘就对你有意思,不如……”
东郭遥还没等老家伙把嘴里的话说出来,急忙开口道:“老东西想什么呢?人家还是大学生呢,我要是结婚早点都能当她们的爹了。”
老头闻言,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开口道:“年纪大点怎么了,你看看人家那个什么教授,人家那可是娶了一个比自己小了五十多岁的,这点你还真该和人家学学,要不人家能成为名人呢。”
“老东西,你刚才的深情都是装的吧,差点把我眼泪都骗下来了,就知道你这老东西骨子里没什么好东西,典型的为老不尊。”
“好心当成驴肝肺,老子这是为你好,反正打光棍的人又不是我。”
“感情你不是光棍啊?”
“我现在是光棍没错,但我好歹有个可以思念的对象,你呢?”
“我……我……”
东郭遥被老头说得无言以对。
是啊,人家好歹有个思念的对象,自己现在连前几任女友的容貌都已经想不起来了。
“算了,不说了,喝酒。”
东郭遥有些窝火的举起杯子又和老头子捧了一个。
“哐哐哐!”酒杯刚举到嘴边,就听到有人在敲门的声音。
“谁啊?”
老头子大声问道。
“爸,是我!”
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来了,来了!”
老头子听到这个声音,眼睛里一下就冒出光来,立马放下酒杯,健步如飞的跑到门口将门推开。
“爸,我说你怎么又跑回来了,听说您又把我给你请的保姆给辞退了?老父亲哎,那可是你辞退的第23位保姆了,您就不能好好在那边住下来吗?哪儿那不好,你说你,偏要跑着棚户区来。”
进门的是个中年男子,身穿一件白色t恤,一条水洗白的牛仔裤,脚上套着双休闲运动鞋,约莫三十五六岁,一米七五左右,偏瘦。
男子一进门就开始抱怨,不过脸上却没有半分的责怪。
老头子闻言,脸上带着笑,开口道:“这期的拍摄任务结束了?”
“嗯,拍完了,这次回来有些事情要处理一下。”男子一边往里走,一边开口答道。
老头子闻言脸色一边,严肃的道:“出什么事儿了?”
男子闻言道:“没有,就是昨天在广播上听到个故事,觉得挺适合改编成电影的,但是一直联系不到作者本人,和江州交通广播电台联系他们又一直支支吾吾的。所以我便索性回来了解一下是什么情况,顺便回来看看您。”
东郭遥闻言,愣住了,直直的看着男子。
那男子也注意到了东郭遥,看到他直愣愣的看着自己,心里有些疑惑,转过头对老头子道:“有客人啊?”
“你好,东郭遥。”
东郭遥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