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实际上觊觎的,正是进入法律援助中心之后,不用律师证也能接案子的便利。
按照行政编制,法律援助中心应该是各级司法行政部门下属的公益性单位。
从省司法厅,到市、区司法局,理论上都会有自己下属的法律援助中心。
里面的执业人员拿的薪水是国家财政拨款,无偿给经济困难无力聘请律师的弱势群体以及刑事案件中的特定有可能判处重刑的嫌疑人提供辩护等服务。
不过到了地方上,省市两级或许还有足够的财政力量自己配齐满编的人员,而区一级则往往捉襟见肘。
具体实施的时候,区级司法局就有些就把这个机构外包出去,主要是接受有较强法学类师资力量的大学院校帮助,区里面只提供“指导”,具体由大学里的人干活。
而且,法律援助中心的设立所依据的行政法规、即《中华人民共和国法律援助条例》,也不过是2003年才被国wu院通过的。所以这种机构在国内出现的时间,也才刚刚两年多,还有很多不规范的地方,历史上也要再过个六七年,才会渐渐向100公务员编制化的路数靠拢。
金陵师大的法学类专业还是比较强的,有一级博士点,在金陵城里最多也就金陵大学可以叫叫板,其他大学全部可以不放在眼里。
所以师大这个法律援助中心,事实上就是qx区司法局授权合办、接受区司法局“指导”的。在这里提供援助的师生,每个月还能根据接案量拿一些津贴。
不过按如今的行情,也就最多千把块钱,基本上不比区公安局下面那些没编制的“协警”高贵多少。
对冯见雄来说,关键还是身份。
田海茉耐心地听冯见雄的种种提问,在恰到好处的时候,矜持地表达了婉拒:
“看来冯同学对法律援助非常热心呀,我们这个部门,和校会下属的其他社团不同,只是偶尔才在大一招新——你们才学了两个月的民刑法基础课,这点专业素养能做什么事儿?我记得诉讼法都要下学期才开课吧。”
冯见雄也知道自己的请求是有些操切的,但他作为重生者,不可能等到大二。
“术业有专攻么,即使只懂一两个小门类的法律,也可以专注于接那个方向的案子。何况我对自己的辩才和洞察能力有信心,你们好歹也该给个考核的机会。”
冯见雄这番话半是恳求半是讲道理,好歹说得田海茉松了口。
“这样吧,这事儿我说了也不算。大后天下午你们到教务楼三楼的法院中心会议室来,我请我们这边的专业同学考核。一会儿回去我出个通知。”
冯见雄对此没什么异议,倒是一直旁听的虞美琴弱弱地插了句嘴:“还要出通知?您怎么会说了不算呢?”
田海茉转向虞美琴莞尔一笑:“当然要出通知了,本来我们也不是很缺人,既然今年决定给大一新生一个机会,总不好只特招冯同学一个吧。出了通知,愿意接受面试的都来,那才公平。
而且我是商学院的,学的是电子商务,平时主要是管斡旋的事儿,哪些案子能接哪些不能接,至于你们的专业素质,自然要专业的同学来评判了。”
冯见雄自然知道田海茉说的是事实,对于一个大学设立的法律援助中心,有时候最重要的工作反而不是具体做案子,而是搞好外联工作,知道什么案子能做什么不能做。
因为法援的案子都是不收钱的,难免有不符合“被援助”要求的刁民来蹭免费官司,就跟有钱人蹭低保一样。这时候有一个颇有斡旋手腕的人唱白脸拒绝人,比多几个律师都管用。
虞美琴此前不懂这些弯弯绕,她只是听说自己页游机会,心中微微一喜,下意识看了一眼身边的史妮可,见史妮可也是一样期待的眼神——不过仔细观察的话,可以看到史妮可的期待与虞美琴又不尽相同,似乎夹杂着几分隐隐的忧郁。
“那我们也可以报名?”虞美琴最后确认道。
田海茉:“当然。”
史妮可期待地看着虞美琴,似乎想等虞美琴把她心中关心的问题问出来。
然而虞美琴似乎并没有什么别的关心了,田海茉又说了几句,便准备告辞。
“等一下……”史妮可一咬牙,失礼地从背后喊住了田海茉。
“怎么了?”
“田学姐……啊不,我是说田主任,那个……去法律援助中心做事儿,有钱吗?啊,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史妮可硬着头皮说到这儿,自己都觉得好羞耻。
田海茉观察了史妮可几秒,淡淡地说:“你是比较困难?钱是有一些的,不过也就案子指标完成得好,有几百块津贴而已。你们好歹都是学法律的,行情应该比我了解——现在外面考出司法考试拿到证的实习期律师,也就一千块月薪。所以,还是别期待太高。”
“对……对不起!我,我不是嫌弃钱少,我一定会来面试的!”史妮可被说得手足无措,深深地鞠了一躬,似乎这样就能减少羞耻感。
田海茉动了几分恻隐之心,走过来捋了捋史妮可的头发,温和地说:“也别勉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的。当然,如果到时候你能证明你真的能胜任,我会优先给你一些有津贴的案子。如果你有其他更适合的社会实践,也不妨多看看。”
“谢谢学姐!”
“啊……对了,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