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阳又叹了口气。
算了,至少还得在东阳呆两个月呢,这事儿慢慢想办法就得了。
“知道了,妈,是我想岔了。”周阳立刻承认错误,“我不退学了。”
他变得如此痛快,却让李素芬神情更加担忧。
等吃完早饭,周阳回房间,她就把周盈悄悄叫到一边叮嘱,“你这几天都在家里复习,看紧点阳子,可别让他又偷偷跑了。”
周盈想着昨晚周阳说过的话,想着那似梦似真记忆中周阳显露的超人本领,神情就有些犹豫,“万一我看不住他呢?他这么大人了,有手有脚的,真要跑,我也追不他啊。再说了,妈,小阳现在有本事了,不想念就不念了呗,我听说现在大学生毕业,好多也找不到工作呢,他现在一下子就能挣三千多……”
“盈子!”李素芬对自己家亲生女儿就没那么小心翼翼地了,低低地厉声打断周盈,“这话阳子能说,你不能说,你上了大学,让阳子辍学去打工,让人家怎么看怎么说?那是要戳你一辈子脊梁骨的!你给我老实儿的,好好劝劝阳子,让他把这个念头打消了,你爸他本来就因为挣不到多少钱,让你们两个过得紧紧巴巴的,心里头苦,阳子要是不念了,我怕他真想不开啊!”
周盈被训了一顿,也不敢再说什么了,乖乖应了一声,回屋去复习备考了。
李素芬训完周盈,也不顾不上收拾东西,赶紧进屋又安慰周国庆。
“老周,小孩子不定性,想一出是一出,你慢慢劝他不就得了,发那么大的脾气干什么,至于要死要活的吗?也不怕吓着阳子。”
周国庆坐着床边,手里拿着根烟,却没有点。他是抽烟的,但却绝不在家里抽,烟瘾犯了,就会出去到楼下抽,抽完了再回来,此时虽然想抽,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听李素芬这么说,他不由苦笑道:“素芬啊,你当我愿意这样吗?我啊,不这么说,就震不住他了。阳子啊,这回出了这些档子事儿,不一样了。”
李素芬没有见到周阳在派所出里坦然自若的样子,也没有看到周阳在街头与黑三对峙的气度,更没有看到周阳开回来的那辆车!
可是周国庆都看到了!
这才几天工夫,自家儿子怎么就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尤其是最后刘所长上门,他就算再不懂,也能看出刘所长对自家儿子的那份小意。
这后面肯定有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所以才会使得自家儿子变得不像自己儿子了。
周国庆不担心周阳变好,只是担心周阳受到太子丘的刺激,走上邪路。
他虽然读书少见识少,可是也知道但凡这么快发生大变的,多半不是什么正经路子。
厂子里不是没有这样的,之前还是连工都没得做的浪荡子弟,几天工夫突然间就抖了起来,出入有车开,胳膊挎美女,跟厂长也能称兄道弟,在街面上也能叫声哥,这样的不是当了混子,就是做了亡命徒。
没钱啊,人要没钱,生活窘迫,为了活下去,底线就会变得极低,甚至很容易就会突破,所谓安贫乐道,那是理想的圣人,小老百姓心心念念的,第一是活下去,第二是活下去,第三还是活下去!
这大环境逼得人无路可走,那就会铤而走险!
可这种日子根本不可能长久,那些这般风光起来的工厂子弟,没几个能风光久的,过了几天,不是横尸街头,就是进了局子,再不然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周国庆自认没大本事大见识,但不想儿子也走这条路。他一辈子没什么本事,现在对未来也没什么期待,心思念念的,就是想要儿子女儿走正道,光明正大的发达起来。
而对于穷人家来说,这样的未来,最清晰稳当的通路,也是他唯一能够提供给儿女的通路,只有上学!
周国庆把李素芬拉到窗前,指着楼下停在路边的一辆车说:“认识吗?”
“这是普拉多?”李素芬有些拿不准,“胡老板新买的就是这车吧,老宝贝了,总跟我们这些女工显摆。这是谁家的车?”
“我们家的!阳子开回来的!”周国庆闷声闷气地把昨天周阳回来之后的事情详详细细地对李素芬讲了一遍。
李素芬听完,不由目瞪口呆,“这,这,阳子,啥时候交的这样的朋友,我们怎么不知道?”
“所以啊,我怕他走上邪路,最后把命混丢了!”周国庆沉沉叹气,“我除了这条命,没有别的能挡得住他了。他要真敢退学,我立刻死给他看!”
语气坚决的毫无回转余地。
这些话,周阳都听到了。
不是故意听的。
房子太小,他现在又是本领高强的法师,耳力超绝,躺床上这些压低的声音就都传进了耳朵里。
原来是怕我走邪路啊!
周阳一想,这倒不是无法可解,可以找苏小茶安排人再过来帮个忙。
想到这里,他立刻起床,就准备出去给苏小茶打个电话。
本来苏小茶要给他一个手机的,但他怕随身事着被爸妈看到不好解释,当时就没要,现在才发现实在是不方便,想打电话,得去楼下小卖店打公共电话才行。
他刚一拉开房间门,脚还没迈出去,旁边周盈的门刷一下就拉开了,周盈探出头问:“小阳,你干什么去?”
这位还当间谍还真尽心啊!
周阳看着周盈好生无语。
周盈毫不示弱地看着周阳,一脸我是奉旨监督你的理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