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时候,周阳只进过两次京。
一次是陪师傅来谢家求助。
第二次是师傅死后,他独自进京,调查陷害师傅的线索。
二进谢家,没有找到线索,却在一处后花园的假山里看到了一具尸体。
这尸体就是眼前的徐衍。
从尸体脱水变成干尸的状态来看,他应该是被人夺取了全部的精气神而死。
谢家这种大宅门阴私事情无数,周阳当时也没太放在心上,只是因为尸体脸部有个特征而印象深刻。
那是一颗红痣,长在左眉偏眉稍处。
这种痣从面相上来说,叫肩挑红兆,主喜寿福长,有这种面相的人,一般来说都会长寿且福旺。
不过徐衍死时的年纪,可称不上是长寿,而藏尸假山,背阴透湿,也跟福旺没有关系。
按尸体的种种迹象来看,周阳判断他应该是被人夺了全部精气神,强劫了缘法,尸体放在假山中,也不是随意丢弃,而是夺取缘法的一种布置。
万万没想到,那具尸体竟然会是堂堂的轩竹观观主!
周阳心里琢磨着这些将要发生的过往,对徐衍的殷勤坦然受之,下了车,打量了轩竹观的山门一眼,摇头说:“你们这山门不好……”
这轩竹观的山门还是明末时因兵灾损毁重建的,立这儿也有几百年了,反正徐衍天天打这门儿过,是没看出哪不好来。
不过,这都不是关键。
关键在于,这位一言不合就把白马山给拆了的大神看不惯!
“是,是,我早就觉得这山门不好了,现在就拆了它!明师弟,来,把这山门拆了!”
旁边锣鼓队里就跳出一位,长得膀大腰圆,腰里还系着红绸子,噌地从那背上拔出一柄明晃晃亮晶晶的长剑,跳起来对着山门就是一剑。
剑光闪过,山门轰然倒塌。
周阳真心惊呆了
他这话只说了一半,下半截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呢。
其实他想说的是“你们这山门不好这么乱挂条幅吧。”
一个门派的山门都是设有法阵的,这么乱挂条幅影响法阵运转好不好!
轩竹观这态度,简直就是一个头磕地上不起来了。
周阳干咳了一声,转移话题,“徐掌门你们这半夜都不睡觉啊。”
徐衍道:“这不是知道您要过来,所以就都来迎接您嘛。”
“你知道我要过来啊。”
“是,刚才白马老和尚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了您要来的事情。”
“你和白马和尚交情不错啊……”
“没有,没有,我跟白马和尚不熟,总共就见过十次面!这还是因为谢家三少爷要办的事情,联系才多了一些。不过我看不惯他们白马寺的一些做法,不太想搭理他们。”
“你看不惯他们什么?”
“巧取豪夺啊!老话说得好,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挣钱不怕,但得正大光明。就说天虹宫这事儿吧,我的意见是和气生意,把谢三少爷分给我们两家的利润都拿出来重新分成三份儿,就当买天虹宫的洗虹秘法了,这样和气生财,不挺好的嘛,可白马寺却舍不得自己那份儿……”
周阳似笑非笑地看着忙着撇清的徐衍,“原来,天虹宫这事儿都是白马寺搞的鬼?”
徐衍刚想顺口就应下来,但他反应够快,马上就意识到不对头,连忙道:“倒也不能全怪白马寺,说到底啊,这事儿我们也有责任,他们提出这个意见的时候,我们没坚决反对,等到谢三少爷拿主癔的时候,我们也没提出自己的立场,说到底还是贪字做怪,我们没能坚守本心。这事儿我想了,等回头一定深刻反醒,认真纠正,改变这种以钱为纲的门派思想……”
说话的工夫,已经绕过轩竹观的主殿,来到了观主室。
茶点水果早就已经备好,一般弟子都退下,只有徐衍同辈的几位师兄弟小心翼翼地了坐陪。
周阳坐下之后,一直听徐衍在那里撇清,听他左一个谢三少爷右一个谢三少爷的,不由打断了他,“徐观主,你也是修行之人,轩竹观也是法师界数得着的名门大派,就算谢家是世俗的顶级世家,也不用不着这么巴结谢家吧。”
徐衍叹气道:“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轩竹观这么一大摊子就在京城边上,像谢家这种地头蛇自然是不好得罪,更何况谢家也不完全算是世俗人家,怎么也能算半个法师人家,谢五爷我是见过的……”
“谢家的谢五爷是法师?”周阳突然打断了徐衍的话,“哪个谢五爷?他是哪派的法师?”
“就是谢家五虎之一的老五谢明长啊,他道号青天真人,在洞玄山拜洞玄观妙微真人为师,只是名声不显罢了。”
周阳不由心头大震。
他前世二进谢家,就是怀疑陷害师傅的人与谢家有关,但却没能找到任何线索。
而当时,他竟然不知道谢家还有一个当法师的子弟!
与法师有密切关系,和自己家人是法师,那完全是两种不同的事情。
“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位谢家五爷?”周阳按住心头悸动,缓缓发问。
徐衍没看出周阳的异样,只以为他是想了解谢家的情况,便道:“这事儿啊,一般人还真不知道,谢五爷出家修行的事情,谢家一直是当机密,从不外传。我们轩竹观要不是因为当年做过谢五爷拜师的见证人,只怕也不会知道了。谢五爷自打修行之后,就很少露面,低调得外界都快遗忘有这么位爷了。不过,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