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太平犬,莫为乱世人。
乱世之中,人不如狗。
周成自青阳山出发,一路南下,有时候走上一天,也见不到一处人烟聚集的地方。昔日繁华的城镇尽成了一片瓦砾中的废墟,鸡犬相闻的村庄里唯有野草还在生长。农田里成了狐兔角逐之地,中原之地似乎尽成了胡人的牧猎之场。
此时的华夏心腹之地,胡人的人口一直都在迅速增长,而汉民的数量却一直在减少。大量的汉民不是逃向南方,就是一个个开始躲进山林,筑堡自居。一个农耕民族若是被逼入了山林,可想而知日后若是没有反转之日,北方华夏之族的命运会如何了!
汉族会沦为蛮族,会成为这片大地之上的少数乃至于族绝。非我族类不只是汉人才有,胡人也一样有。两族相争,非此既彼,总有一方要丧失主导权,甚至消失进历史的长河里。这也是羯胡两代帝王,孜孜不倦地增加羯胡人口,减少汉民数量的根本原因所在吧!一旦汉族被胡族压过,胡人便会理所当然的鸠占鹊巢,成为这一片大地之上的主人。
换个角度说,石勒石虎叔侄的确算的上民族英雄,但却只是羯胡的英雄。当不得后世那些屁股坐歪,数典忘宗的汉奸之辈以英雄赞之。
在这大争之世,华夏之族其实已经站在灭亡的悬崖边上。胡人一旦逆转成功,汉民将再无出头之日。
等到北方胡族一统,坐拥北方弓马之利的他们,一旦牧马南下,东晋恐怕也难以偏安。到时候,无论是服章之美,还是礼仪之大,恐怕都要泯灭在历史的长河之中,留下的只有千百年后考古发掘中的一两声惊叹而已。
今日阳光尚好。云朗风清。实是文人骚客结伴出游,赳赳武夫围猎四野的好天气。
这一日,河南李城附近的军营大门早早地打开,军中号角响起,一队队骑兵奔驰而出,向着远方荒野追猎而来。
军中围猎本属常事,无论是秦汉还是先秦,围猎不但是帝王将相的军中娱乐,也是熟悉战阵,训练兵卒的手段。只是后来在一帮子腐儒的别有用心之下,被当成了君王荒淫无道的象征了而已。
号角声声,马蹄阵阵,荒野之上各种动物惊慌失措,狼奔豚走。在所在围猎的队伍之中,一支队伍格外显眼。
当然不仅仅只是因为他们那队人最多,兵甲更齐备,更在于这支队伍之中打出来的“石”“李”等旗号了。
想来这支骑兵队伍就是冉闵跟李农等人所在的队伍了。
周成站在云端之上细思了半刻之后,拿出一张符纸,随手则成了一只小鹿的形状,然后轻轻一吹,一只活泼可爱的小白鹿便出现在了周成的身旁。
“将军,你看那是什么?”今日的冉闵跟李农兴起颇高,一边跟着自己的同伴李农说话,一般看着手下儿郎行猎。心思倒没有多少猎物之上了。眼见着天色将晚,正准备收兵回营的时候,一帮子亲兵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般,突然大叫了之前,指着前方样子激动的不得了。
“白鹿?”冉闵跟李农同时顺着亲兵所指看了过去。顿时双双都激动得差点从马上站起来。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太史公轻轻松松一句话,就为i逐鹿披上的一层神圣的外衣。何况浑身雪白的动物从来都是不得了的祥瑞之物,一只白色的麋鹿更是意义非凡啊!
“莫非,天意助我,得之其瑞?”冉闵跟李农欣喜若狂,看着远处的白鹿跃跃欲试,只是白鹿归谁却是不好明断了。
冉闵手上的有后赵的军队,李农流民帅出声,手上一样有大量的汉军。两人势力在伯仲之间,原是盟友,并无主次。所以白鹿谁属,也是一场无形的上下之分了。
“不若,我两人共逐之,谁得白鹿谁属,如何?”冉闵跟李农都不好先出手,毕竟面对白鹿背后的代表意义,伤了和气,谁都不好过。于是冉闵思考了片刻之后道。
“可以!“李农紧了紧马缰道。
“驾!”两人说完,几乎是同时跨马而出,手持弓箭向着白鹿奔去。
马蹄声响,白鹿立刻警觉,发现不妙之后,立刻便慌慌张张地向着远处逃去。冉闵跟李农那会如此轻易放弃,紧紧地跟着白鹿一路追赶。
这只白鹿也甚是奇怪,无论冉闵跟李农如何快马加鞭,都一直不曾拉进一点距离,刚好就处于冉闵跟李农的视线之内,偏偏就是追不上。
“不若,我们二人分头包抄如何?”冉闵跟李农眼见着追不上,天色也不早了,顿时明白硬追是追不上了,天一黑,白鹿保准从眼皮子低下溜掉。当即建议道。
“好!”李农想了想之后点头道,然后一人向左,一人向右,各帅部曲分头包抄。却没想到那只小小白鹿甚是机灵,好像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一般,立刻有迈起四蹄,蹦蹦跳跳地开始向着远处狂奔了。
冉闵跟李农分开之后,便没有在看见李农的身影,倒是白鹿的身影始终没有消失,好似在故意逗他们一般。直到天色黯淡下来之后,冉闵也彻底失去了白鹿的踪迹了。
“回营吧!”冉闵再不舍,也不得不打道回复了。只当命中注定,与此白鹿无缘,于是带着手下怏怏而回。
夜色昏暗,李城附近也无甚人家,一行人马有累又饿,然后举目四望,竟然发现自己等人竟然迷失了方向了。
要知道这可是冉闵军营驻跸之地,附近的地形早已是熟透了的,如今竟然好像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