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熙一直知道自己有点多疑。这个毛病在和平年代,是一种社交的障碍——不付出真心,又怎么能收获到真诚的友谊和爱情?
可在关键时刻,能救她的命。她从来没想改过。
能活到现在,就是靠自己防范未然、未雨绸缪的性格。而且此刻,她更庆幸自己不是那种傻乎乎,爱上一个人就把什么都交出去的女人。
索安是她喜欢的人,但这份情感,与他们之间的关系,并无关联。
就像法皇——她也非常欣赏啊!法皇是有名的美男子,永远的彬彬有礼,只有他能把法兰西那股优雅和浪漫劲儿在末世也能演绎的令人向往。
她和法皇两人见面不多,却又一股惺惺相惜。用一句俗语形容,就是“神交已久”。可这又怎样呢?有机会的话,她比谁都希望弄死法皇,整合所有的势力。
个人的情感,和行为目标,可以完全分离。
芸熙仍然爱着索安,在发觉身边的一切可能是一场骗局时,她更能深刻的认识到这一点。只是,这与她想做什么,将要做什么,没有任何影响。
阿尔法的积雪很深,冰冷的雪晶几乎反射着百分之九十五的阳光,所以看得时间长了,很容易眼睛受伤。乘着开路的巡逻车,芸熙穿着防护服,带着黑色墨镜,手指一直牵着索安的手。
他们来到了当初艾丽斯等“精英”小学生去过的湖边。
湖边有凿开的冰洞痕迹,少量驻守在这里的士兵,偶尔会过来更换一下伙食,避免天天吃营养剂。
“呵呵,林恬儿,多谢你开通的美食课程。说实话,我们本来没想过吃什么好的,当了兵早做好了吃苦的准备。没想到香料种子有,我们自己挖了点土,种出来了!湖里天然肉类也有,做法你也公开了,不吃简直对不起阿尔法的冰雪啊!”
巡逻车上气氛非常融洽。
如今阿尔法差不多被联邦大多数人遗忘了,没有科研所的人需要保护,没有冷冻仓需要护送大笔能源。国会恨不能把阿尔法的损失全部找补回来,从来不提这里。军部也只是象征性的排了五十人过来驻扎——没了军事需求,只是纯碎为了政治意义。在这里的士兵,是联邦最可怜的一批士兵,他们完全是听从命令,给死在冷冻仓里的母星人守墓。
当初的冷冻广场遗址不远处,竖立了一根并不高的纪念碑。碑文上用通用语解释了阿尔法十万人死亡真相。
也不过是被扭曲歪曲的真相罢了。
驻扎阿尔法的队长,名字叫“纳西”,笑容爽朗,就是满脸的胡茬和乱糟糟的头发,差不多把整张脸遮挡了。
他特别高兴有人过来,不管是为了祭拜死亡的母星人,还是为了研究当年母星人留下的东西,总之人来了,就会带些东西。阿尔法驻地太缺东西了,军部一年才派两次补给,剩下的不闻不问,他们天天对着冰天雪地,还有每年雷打不动的飓风袭击,日子过得太苦了。
熟练的在湖面开凿了一个洞,鱼饵放好,钓鱼线垂进冰水中。现在,就等着鱼饵上钩了。
等待的时间也不无聊。
湖面光滑如镜,厚厚的结了一层透明的冰壳。扫开散余的雪花,湖冰下面是一群群游动的鱼群。那么一大群,清晰极了,能每一次鱼群的摆尾,每一次的转动,都让人感慨大自然是什么神奇而美丽。
望着如此纯净的天地,内心多少迷茫、灰尘,都被一扫清空了。芸熙张开双臂,闭上眼,感觉自己被天地包容着,容纳着。这是自然赋予的力量,让她感到新生。
“啊~~”
大声的呼喊。
这是一个被联邦抛弃的星球,可是最初母星人类的希望呢。站在这里,她好想对千年前的人类说,你们成功了!你们是成功者!你们披荆斩棘,你们创造了星际时代!
眼中又泪花闪闪。
趁风小了些,雪花也没那么大,芸熙干脆的摘下头盔,任由自由的雪落在她的发丝上,她的脸上。
她的肌肤几近透明,眼也透亮。张开双臂,团团旋转的姿态,真是美的惊人。
索安上前一步,把头盔给她戴上。
“当心感冒。”
芸熙不高兴的撅嘴,
“我可是异能者,哪里那么容易感冒!”
故意“蛮横”的反驳,可下一刻,就笑得眉眼弯弯。
索安察觉到芸熙的异样,似乎到了阿尔法就变得特别兴奋。不过,这个地方对芸熙实在太特殊了,兴奋也是能理解的。
“你啊!哪天不跟我吵几句嘴,就不开心吗?”
芸熙抬眸,和索安蔚蓝色的眼相对,只觉得一股宠溺得快要满溢出来的浓浓深情。她的心,砰砰直跳,血液也沸腾起来,不一会儿脸上就浮现一团红霞。
执子之手,在冰天雪地。只有你我,只有你我相视的眼眸。周遭的一切,都被虚化了,都成了背景,无关紧要。哪管风多大,雪多冰寒?
……
士兵们收获了满满一桶的鱼获,唱着某个星球的小调回到驻地。巡逻车路过那“纪念碑”时,芸熙脸上的红晕未退,眼角扫了一下,好像并无其他,接着搂着索安的胳膊,“这次美食课程你来。”
索安为难,“可我不会厨艺啊。”
“不会也要做,我们认识这么久,你居然连一杯茶也没给我泡过。你说,你这个丈夫是不是做的不合格?”
索安顿时头大,“不是有保姆机器人吗?”
“你啊,觉悟太差,思想没扭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