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丢了电话在桌面也不挂掉,跳起来双手扶住陈素芬的肩膀。
陈素芬猛烈反应,使劲反抗的推开他怒吼:“什么刺激!看见没!看见没!我跟你说了不要去当官!不要去跟那些政府的人混,他们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要用你的时候当成宝,出了事就要把你甩出去背锅!你不听我的!老陈当年怎么被搞得要杀了平民愤的!你现在又要让我再来经历一次!”
从白华接到电话开始,宋娜就起身把外籍教练送出去,现在她回来,正好在门口听见这样歇斯底里的嘶吼,带着哭腔的嘶吼,有点吃惊,但靠在门边没有大动作,只轻轻的双手合十,口中开始念念有词。
白浩南更没脾气,怜爱的伸手想抱住陈素芬:“对不起,对不起……”
陈素芬好像把整个小本本的怨气都集中起来爆发了:“对不起有什么用!你看看,你看看!这都是什么人在骂你,什么人要杀掉枪毙你!都是特么的愚蠢小市民,你在当大侠,要帮他们培养孩子,帮他们改变命运,帮他们找什么梦想,可这些王八蛋被煽动一下就要杀了你,扒你的皮!把你儿女十八代都要拿去点天灯烧成灰!这些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值得你做什么!你就不能平平常常的当个小教练,赚点小钱我们养家糊口过小日子么?现在好了!现在好了!又要把你拉去坐牢,又要把你抓去枪毙了!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这个社会太忘恩负义了,你一直都在好好的教小孩子,你一直都在做好事,不过就是踹了一脚……”
会议室里面鸦雀无声,刘浪、白华、李琳、牵牛、周波站着一动不动,对陈素芬的痛苦仿佛感同身受!
没错,这已经是她经历过第二次这样的痛苦了!
可能只有她自己才明白,父亲被整个社会舆论压力都倾向于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的那种憋屈感,哪怕最后确实是以过失杀人判刑入狱了,但一辈子都在为青训和足球训练忙碌的父亲,落得这样的下场,其实对陈素芬是留下了非常惨痛的伤害。
谁能想到竟然又来一次,这次是自己男人,甚至比老陈那次的舆论更加恶毒,那起码还有错,失手伤害死亡了一个孩子,这里什么坏事都没做,把白浩南已经定性为民族败类,导致社会风气和国家气运败落的枢纽?!
什么时候白浩南居然重要到这种地步了。
性格其实有点内向不太open的陈素芬,终于爆发了,从她最难以接受白浩南回来以后的现实状况,到这些年的经历,她都是个只愿意自己默默承受的性子,只是越承受,就越沉重,爆发就越骇人。
谁知道老陈深陷牢笼的那次,她怎么想的?
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带着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男人不知道跑哪里去疯了,父亲坐牢,母亲不靠谱……
这能算是普通人最难承受的家道中落、天翻地覆的标准场面了吧?
她肯定绝望过。
一个普通女人能承受的巨大磨难,还要来第二次?
白浩南忽然心疼得要命,看着这个已经有点情绪错乱的姑娘,全身心都系在自己身上的爱人,心疼得使劲伸手抱住她,不顾陈素芬的剧烈踢打,都还是使劲抱住她:“没事!没事,我在这里,我在这里的,没事……”
就好像在粤州那次,陈素芬被死死抱住以后,好像才确认自己真的在这个宽厚胸膛,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含糊不清的咬住了白浩南胸口的衣裳,主要是鼻音。
宋娜把自己念经的声音慢慢放大,让会议室里好像回荡起圣洁清明的气氛来。
白浩南其实抱紧陈素芬,偷偷在她脑后对周围伙伴歉意的微笑,刘浪还是更世故些,连忙摇头笑,拉着白华去门口,因为其他部门的员工肯定听见声音过来,走廊上有不少脚步声,现在已经挤在会议室门口探头了,宋娜是巍然不动要把经念完的,他们得去阻拦解释下。
李琳早就红眼圈了,鼻头也红,抽抽着刚从身边找出湿纸巾想做点什么,她的手机就响了,手忙脚乱的拿起来看了吃惊,连忙跳到会议室角落接听:“喂……您好,是沈部长么?”
刘浪他们忍不住停下脚步,连宋娜念经的声音都降低些,陈素芬的哭声倒是还依旧,不过埋在白浩南肩窝胸膛上闷着本来也不很大声。
李琳只说了一两句就立刻抬头对白浩南示意,白浩南勾手指她连忙捂着话筒过来,本来想帮忙把陈素芬的哭声捂住的,白浩南却不松开姑娘,单手指点了屏幕上的免提:“沈部长好,我是白浩南。”
那边的声音平稳平静:“网上突然爆发出来的负面消息和舆情都了解了么?”
白浩南简短:“看到了,有点不好意思,把我捧得那么高。”
那边的声音都笑了下:“市委市领导也都看见了,先让我问问你有什么态度。”
白浩南轻描淡写:“没什么态度,做事嘛,总会让有些人不满,想要不得罪人就把事情办好,没那么轻松,我早就说过我有心理准备,只是把我捧到宰相这个地步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那都是正儿八经的国家大臣了吧?这么抬举我,我当然要真的做出些成绩来回报全国人民呀。”
胸膛上的共鸣,让陈素芬不由自主的止住了哭声,紧靠在白浩南胸膛上听他说话,发现那个李琳捧着的手机屏幕亮着时,还下意识的想躲开,好像那是在视频通话什么的,白浩南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