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归想,面上,墨子翊装得滴水不漏,感恩戴德道:“儿臣谢母妃关怀。”
顿了顿,他又道:“春日,的确容易令人疲乏。母妃一直食欲不振,爱吃酸食,儿臣很是担忧。
方才在御花园碰巧遇到了司膳司采摘山茶花的宫女,正被路过的母后刁难,儿臣得知是母妃想吃山茶花糕点,费了好一通口舌才让母后割爱,舍出山茶花。”
这话怎么越听越不对劲?
辰妃柳眉一颦,紧张了,冷声问:“你跟皇后说什么了?”
墨子琰无辜地眨巴了两下眼睛,老老实实地把自己和萧皇后之间的对话如数告诉母妃,还表现出一副等待母妃夸奖的期待模样。
谁知,辰妃不仅不夸墨子琰孝顺,气得是一把抓起旁边盛水果的高脚银盘,猛地砸在墨子琰的额头上。
“混账!!!”
墨子琰脑袋一沉,脚下踉跄着后退两步,稳住身体,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辰妃。
“母妃……”母妃为何如此生气?
他当即跪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母妃息怒,儿臣……儿臣知错!”
辰妃当真是怒极了。
这下好了,她好不容易怀上的身孕,煞费苦心地瞒着外人,更是着重瞒着墨子琰,计划着等过了头几个月,胎相稳定,藏不住了再请太医,对外宣布,却被墨子琰毁了全部的计划!让萧皇后知道了!
辰妃气得胸口上下起伏,“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墨子琰跪着,目光战战兢兢地瞥了辰妃身边的一个宫女,迟疑着不敢开口。
辰妃哪还有不明白的?喊来嬷嬷,“把她拖下去!给本宫乱棍打死!”
那宫女吓得脸上血色尽褪,跪下不停地磕头求饶,“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啊!娘娘,奴婢真的冤枉!奴婢就从来没和四殿下说过一句话啊娘娘!”
宫女嚷冤的声音渐渐远去,“奴婢冤枉,四殿下,你为何要冤枉奴婢?奴婢冤枉……”
墨子琰吓得大气不敢喘。
辰妃喝呵问:“这贱婢跟你说什么了!?”
墨子琰答:“儿臣……上回来给母妃请安,见母妃让宫人把膳食都撤了下去,这才……问了母妃的贴身宫女,才得知母妃的近况。”
墨子琰的回答半点破绽没有。
辰妃突然爱吃酸食,食欲不振,犯恶心,贪睡,这些事情只有她身边最亲近的几个宫女知晓。
不管真正多嘴的是不是刚才那个哭喊着“冤枉”的宫女,她都要对自己身边的人好好调教一番了。
至于墨子琰。辰妃倒不认为他有那么大的能耐。
一个****的少年,会懂得怀孕有哪些症状?她更觉得墨子琰是误打误撞,无意的,可为什么又偏偏那么巧地捅到了萧皇后那里?
不,她一定要对墨子琰多留个心眼。
“你未经本宫允许,擅自把本宫的事情说出去,自己下去领罚!”
辰妃对墨子琰自称“本宫”。
墨子琰很清楚他这个母妃,半点没把他当自己的孩子。
他没什么好难过的,说了句“是,母妃息怒,儿臣这就去”,连忙退下了。
离开星辰宫,墨子琰一改先前的怯懦,面若冰霜,冷笑着抬手摸了摸额头的淤青。
当真以为他只是单纯地想借别人的手来除去辰妃肚子里的孩子么?那就大错特错了。
他根本不怕辰妃诞下皇子,否则也不会故意让辰妃知道,萧皇后已经得知她怀孕的消息了。
明明他可以什么都不说,让辰妃蒙在鼓里,到时候萧皇后想做点什么,辰妃一点防备都没有不是吗?
但他说了,他的目的就是料定了萧皇后不会上当,不会亲自动手,所以他把萧皇后知道辰妃有孕的消息告诉辰妃。以辰妃的疑心必不会坐以待毙,会主动出击。
到时候,萧皇后就算不想亲自动手,也得亲自动手了。
他最终的目的,根本就是针对萧皇后!毕竟墨子轩屁股下的太子之位,太招人眼红了。
至于那个冤死的宫女,墨子琰根本没放在心上。
他确实在星辰宫安插了人手,但此人并不在辰妃身边,只是个很普通的宫女,暗中悄悄关注着辰妃身边宫女的一举一动罢了。
是的,关注的是辰妃的贴身宫女的一举一动,而不是辰妃本人。
墨子琰弄了些药涂抹额头的淤青。
想到楚云晚挨了打,脸都肿了。他趁外面夜色渐沉,动身去了司膳司。
楚云晚今夜没有当值。
张师傅知道她们两人今日挨打了,心疼得不得了,亲自去尚药局买药回来。
此刻,楚云晚和汤圆儿正在房间里对着镜子抹药。
汤圆儿抹完药,走到楚云晚旁边,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拽着楚云晚的衣袖,抽泣着说:“都怪我没用,不是说错话,就是做错事。晚姐姐对不起,圆儿知道错了,你不要责怪圆儿好不好?”
楚云晚的心软成了一滩水,哪舍得怪汤圆儿?帮她拭去脸颊的泪水,温声宽慰道:“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怎会怪你?别哭了,再哭下去,这刚擦好的药就要没用了。”
汤圆儿心里松了口气。晚姐姐不怪她,可是她怪她自己。
楚云晚看穿了汤圆儿的心思,开解道:“你还小,等长大了,经历的事情多了,也会成长起来的。”
汤圆儿细细想着楚云晚的话。
晚姐姐说她还小。她真的小吗?
明明她的年龄是和晚姐姐一样大的,为什么她在晚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