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本小姐聪明伶俐,会像你这么笨?连个礼都行不好,蠢得跟猪一样,活该被打手心!”
论口舌,李兰香吵不过王牡丹。她气得张牙舞爪,直接朝王牡丹扑去。两人顿时咿咿呀呀地扭打在了一起。
楚云晚一进门就看到这幅乱七八糟的画面。唯一一个没事人周柔儿,乖巧地坐在床头,抱着被子害怕地,弱弱地看李兰香和王牡丹打架。
楚云晚阻止道:“别打了,现在所有人都在休息,动静闹大,惹来教习嬷嬷,大家都吃不了好果子!”
嬷嬷……
两人心头一凛。
李兰香率先松手。她对嬷嬷一词已经产生阴影了。
王牡丹识趣地不再跟李兰香纠缠。累了一天,骨头跟散架似的,她吃饱了撑的才想跟李兰香打架。
二人互瞪一眼各自回床。
周柔儿提议道:“兰香,要不你去尚药局买盒药膏吧!明日还要继续练,你的手得快点好,不然会受不住的。”
尚药局掌管着药材。除了主子们能凭太医开的方子去拿药外,宫女太监们有个跌打损伤,着凉生病的也可以去,不过得拿银子买,而且会被公公剥层油水下来。
楚云晚从自己抽屉里拿出白瓷盒装的药膏,走到李兰香床边,伸手慢慢拉开盖在她脑袋上的被子。
李兰香正闷被窝里哭。冷不丁,一束光线照进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楚云晚清凌凌的声音,“兰香,我进宫前备了盒能活血化淤,消肿的药膏,你敷敷看,应该会好受些。”
李兰香扭着身子坐起来,眼睛眨巴两下,一把抱住楚云晚呜咽咽抽泣。
楚云晚安慰完她,拉开她的手掌,给她擦药。
白色的药膏涂在掌心,冰凉凉的,很舒服。
王牡丹横眉一挑,质问道:“你哪来的银子买药膏!?奥我知道了。说!是不是你偷了我们家的钱!?我们家供你吃供你穿,你个小白眼狼,小偷!贼!”
凝双急着辩解:“我们没有偷!这是……”太太留给小姐的银子!
当初太太离开萧国公府,带的银子足有上千两。太太过世后,小姐又过的什么日子?被李氏拿走的银子分明能让小姐少爷舒舒服服过半辈子的!
要仔细算算,是李氏她们一家亏欠小姐!
“凝双!”楚云晚叫住欲反驳王牡丹的凝双,“明天还要早起受训,省省力气,早点休息吧!”她不想凝双去跟王牡丹做无谓的争吵。
王牡丹那样的人是不讲理的,和她吵架的结果无非令自己越吵越气,根本划不来。并且,楚云晚不愿提及过去。毕竟古代女子地位低下,世人不会管顾容惠受过什么委屈,只与他人生下孩子一条,舆论能把她逼死!
事实上,顾容惠的确受不了闲言碎语,心结郁闷,外加怀孕时长途跋涉,月子期间又得不到调养,落下病根,最终导致她年纪轻轻丧失性命。
母亲已不在人世,楚云晚不想别人谈及她,因此,不愿提及。
深夜,楚云晚做了个梦。梦里时光倒退到五岁那年。
顾容惠缠绵病榻,眼窝塌陷,年纪不到三十,容颜已苍老,整个人散发着晦败的死气。
小小的楚云晚寸步不离地守在她床前,出奇地,不哭,不闹。
“晚晚,我的晚晚,呜呜……娘不该把你带到这个世上来受苦。娘恨啊!啊啊……恨啊……”
顾容惠的哭声怨声恍恍惚惚,时而近时而远,渐渐模糊,到最后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叫睡梦中的楚云晚心揪得难受,身上出了层薄汗。
无论昨夜经历怎样的噩梦,天终将会亮,驱走黑暗。
一连几天的训练,楚云晚从刚开始的疲惫到后来的适应,硬是撑了过来。
行礼学完,接下去是走路、站立,个人仪态方面的注意,然后学习斟茶、端盘、扫洒等伺候人的一些最基本的东西。
楚云晚端着空的托盘,认认真真练习。旁边别的宫女们也在练习,并低声说话,互相指点。
一个小太监领了帮人快步走来,怒气冲冲。
“闪开!”他挥手扒拉开挡他路的宫女。
楚云晚没有防备,一个侧身摔倒,托盘离手,跟地面撞击,碎了块边角。
同时摔倒的还有小太监另一手边的宫女,和楚云晚一样狼狈。众人不由得发出惊呼,上前搀扶。
“云晚!”
“云晚,你怎么样?没事吧?”
凝双和苏玉霞第一时间到楚云晚身边。
楚云晚感觉手肘辣辣的。她撩起袖子,只见白皙的肌肤上,擦破点皮,露出里面淡粉的嫩肉。
凝双皱眉抿唇,就要站起来找小太监理论,被云晚拉住,“我没事。”她边说边给凝双使眼色。
对面摔倒的宫女和其它宫女没一个敢有句怨言,大家都不傻,知道不能干得罪人的事。
凝双忍住了。
“所有宫女,全部给我过来!”
小太监站在廊檐下的台阶上,颐指气使。
大家心中有诸多不满,到底乖乖围过去了。她们不清楚小太监意欲何为,只发现他脸色不太好,不由得心里紧了紧。
“我是尚药局王公公下面的小高子。”
尚药局,王公公……
消息灵通点,聪明点的,知道王公公是尚药局专门管理宫女太监用药方面的管事太监。
“几天前,尚药局丢失一盒有活血化淤、消肿止痛功效的药膏。王公公派人查了当天的名册,发现只有掖庭局新进宫女去过尚药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