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去想这些事情,让下面的宫女们收拾好了送去给辰妃娘娘的新衣服,领着她们前往星辰宫。
辰妃娘娘自小产后,彻底损伤了身子。以前只是受孕机会渺茫,现在是彻底没了受孕的可能性。她的脾气暴躁了许多。
墨子琰默默地承受着母妃的责骂,一句怨言都没有,直到辰妃气消了,才挪步出了星辰宫。
刚到外头,碰见前来送新衣的楚云晚。
他好心拦住楚云晚,道:“母妃在气头上,现在不宜进去。”
楚云晚狐疑地看着墨子琰。
辰妃在气头上,不会是被墨子琰气的吧?
楚云晚自然不会自寻晦气,明知辰妃心情不好还要往枪口上撞,只是这衣服……她为难地看了看新衣服,拿不准主意。
墨子琰给星辰宫的宫女使了个眼色,她们很识趣地接过司绣司宫女手里头的新衣,然后转身进去。
楚云晚正好有些话想对墨子琰说,就让余下的宫女先回司绣司了。
他们二人避开了宫人的耳目,在一处小道上说话。
“这次的事,多亏了你和阿文,谢谢。”
楚云晚知道自己欠下的人情何止是一句谢谢能表达的,可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能做点什么,只能无力地说谢谢。
墨子琰靠近楚云晚,楚云晚下意识就想后退,头顶传来略低沉的声音。
“你要真想感谢,以后本皇子的衣物,都由你亲手来做如何?”
他日日习武,衣服不是这坏了就是那破了。
墨子琰毕竟是男子,所有衣物交给楚云晚,未免有些暧昧,让人想歪,万一传出点风言风语怎么得了?可是这是墨子琰难得要楚云晚做的事情,她不答应,良心会痛的。
楚云晚决定打马虎眼,不拒绝,也不同意,干脆直接扯开话题道:“我今日一早听闻王芍药死在了天牢,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墨子琰眉梢上挑,“你倒是消息灵通。
大皇姐向来如此,敢在她的婚宴上动手脚,让她出丑,后果可是很严重的。据说昨日王芍药还没能进公主府就被大皇姐下令打入了天牢。
天牢那种地方,一个犯了错,无权无势的宫女进去,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你大概是不知道,那些狱卒,怕是都激动坏了。”
听墨子琰说话的语气,越到后面越戏谑,楚云晚的脑中快速划过一抹不可思议的想法。难道王芍药被……不会的,这也太惨了。
墨子琰点到为止,并不说得太透,毕竟楚云晚才十一岁,他不希望污染楚云晚的耳朵。
楚云晚心里有些怅然,喃喃自语道:“王芍药不过是替人受过罢了!”
她原以为王芍药最多也就是被长清公主惩罚一番,赶出去,不会有生命危险,没想到长清公主竟是睚眦必报之人。
长清公主会不知道一个宫女进了天牢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她知道的,却还这么做,说明是有意为之。
楚云晚不敢想,昨夜王芍药在天牢里遭受了怎样的非人待遇。
如果楚云晚一早知道王芍药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她会不会答应王牡丹,去求人救王芍药?她不知道。
墨子琰自然知道王芍药是代人受过。不同的是,楚云晚以为指使者是王牡丹,实际真正的幕后之人是张碧,但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王牡丹做的一切只是因为听了张碧的话。
墨子琰自然不会告诉楚云晚真相,因为张碧是他安插在萧皇后身边的一枚棋子,他需要张碧为他办事。他只能在心里对楚云晚说一句抱歉。
不管怎样,这件事情总算险险地解决了。楚云晚以为没了王牡丹,她终于能过上太平日子了,不想,宫中竟是流言四起。
墨子琰为帮楚云晚洗脱罪名,亲自去宫门口查宫人进出记录,亲自去司绣司旁听杨司绣断案,还给萍儿动了刑,再加上以前墨子琰就和楚云晚相识,被有心人拿出来说事,一时间,大家私下都在流传,说四殿下喜欢上一个叫“楚云晚”的宫女了。
楚云晚自然也听到这些言论了。很多宫女见到她总会偷偷多看上两眼。
很快,流言传得越来越有板有眼。有说楚云晚确实长得还不错,又有着西陵人的眼睛,四殿下一时新鲜而已。也有说楚云晚是靠着四殿下的关系才年纪轻轻就坐上掌绣之位的。
至于墨子文,被大家给自动忽略了,只以为墨子文是跟随他四哥糊里糊涂帮了楚云晚的。
不过任大家传得再厉害,楚云晚面上平静无波,心里却也是有些介意的。
她很感激墨子琰三番五次帮她,但两个人的身份差别太大了,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必须与墨子琰保持距离。
不止墨子琰,还有墨子文,一旦和他们扯上关系,不难想象,楚云晚将来的日子会是何等的水深火热。
到时候,人家身为皇子定然什么事也没有,她这个小宫女可就惨了。
楚云晚一个人坐在小谭边,享受着微风的吹拂,能让她烦躁的心得到片刻安宁。
她现在是掌绣了,不用时时绣东西,只要盯好下面的人就行,所以倒比以前空闲了些。
一颗石子擦过水面,连跳了几下才彻底沉入水中。
楚云晚回头,就见墨子文站在后面,神情有些颓废。
“阿文?”
墨子文颓废地坐到楚云晚身边,问道:“是不是真的?”
什么是不是真的?
楚云晚一头雾水。
“我说宫里的流言,他们传的是不是真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