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愣着干嘛!?”墨子琰朝侍卫们说,“把这贱婢给我拉去掖庭局!”
楚云晚犹如当头棒喝,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眶里噙满了泪水。
他说她是贱婢,他叫人把她拉去掖庭局。
那个与她从小相识,口口声声说要她做四皇子府女主人的男人,现在居然这样对她,只因她没有听他的话。
“四哥!你在做什么!?”
墨子文咆哮,气得眼睛都红了。
四哥怎么能这么做!?他怎么做得出来!?
楚云晚傻傻地,任由自己被侍卫们拉去掖庭局,整个脑袋完全是懵的,一片空白,恍若做梦一般,以为梦醒了就好了。
直到掖庭局带刺的板子打在楚云晚身上,直到楚云晚看见秋意姑姑站在对面,脸上毫不掩饰的痛快的笑,楚云晚终于知道,这不是梦,是真的。
墨子琰,真的把她送掖庭局来了。
带刺板子打得楚云晚皮开肉绽,感觉自己的皮肉被活生生撕下一片来的疼。疼得她额头尽是密密麻麻的汗珠,混合在一起顺着脸颊流下,湿了耳畔的碎发。
楚云晚没有喊出声,惨白的脸色费力地侧向一边,费力地去看墨子琰脸上的表情。
墨子琰的表情始终淡淡的,不喜不怒,冷得没有丝毫温情。
楚云晚流着泪笑了。
她太傻了,怎么会天真地以为墨子琰是真的喜欢她?可笑她居然还对他动心了。其实从始至终,她对墨子琰根本一点都不了解。
墨子文在旁边阻止那些挥板子的宫人,却被墨子琰拉开了。
楚云晚穿的太监服就是最好的证据,证明楚云晚偷溜出宫。如果不是授了六皇子的意,楚云晚即使被打死也不为过。只是因为一切六皇子出面承担了,所以楚云晚罪不至死,皮肉之苦是免不了了。
楚云晚已经听不清墨子文怎么给自己求情的了,她此刻满脑子里尽是墨子琰那张冷得人打颤的脸。
面对楚云晚失望、伤心、愤恨等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的眼神,墨子琰仍无动于衷。
惩罚结束,楚云晚伤口疼得火烧火燎,有鲜血滴落在地面上,刺目的红。
她昏死了过去。
昏过去的那一瞬,楚云晚苦笑,没想到她在宫里待了这些么年,一直很幸运地没有受过太重的惩罚,这顿传说中带刺的板子她终于是领教了。而带给她哲顿板子的,竟是那个和她互生情意的四皇子殿下墨子琰。
这板子可真是疼啊!
楚云晚的意识昏昏沉沉的,想醒醒不过来,想睡又偏偏刺骨得疼,当真是死去活来。
耳边不停地有哭声传来,是凝双和汤圆儿的声音。
楚云晚想安慰她们,想说自己没事,死不了,还活着,可是她没有力气抬起眼皮。
楚云晚挨板子的事情传遍司绣司了,也传遍了整个皇宫。
杨司绣刚得知楚云晚的伤是四皇子给的时候,还缓不过神来。
在她的记忆里,四皇子跟楚云晚的关系还不错不是吗?也曾把楚云晚乔装带出宫去过,现在怎么……
皇家人真是喜怒无常。
也对,她们这样做奴婢的,怎么可能奢望主子另眼相待?不过就跟狗一样罢了,喜欢你逗你两下,不喜欢你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楚云晚受伤,墨子文因为住在宫外,不能及时去看望楚云晚。
忧心忡忡的他想去寻五哥,可是他是皇子,加上四哥也居住在宫外,如果贸贸然去找五哥,一旦被四哥的人发现怎么办?
墨子文现在是对墨子琰忌惮得很。
比如万一墨子琰在六皇子府里有安插人进去呢?所以墨子文觉得自己不能贸贸然去找五哥。
思来想去,他又去了趟太傅府,借口祭拜柳夫人,实则是去找文衿。
大晚上的,文太傅不太愿意让六殿下与自己女儿见面,怕有损女儿的闺誉,可是瞧六皇子慌手慌脚的模样显然是遇到大事情了。
在墨子文好一番口舌下,文太傅才同意墨子文见文衿。
文衿已经睡下了。
这段时间她伤心过度,没有好好休息,白天听了楚云晚的一席话后跟父亲也谈了很多,心中的悲伤总算淡去了一点点,至少能小睡一会儿了。
她刚睡下没多久,听得墨子文要见她。
文衿强打起精神,简单理了下头发,系着披风去院子里见墨子文了。
乍然把阿衿叫出来,打扰阿衿休息,看着疲惫的、瘦弱的、憔悴的阿衿,果然和云晚说的那样,状态很不好。
墨子文没来由地觉得心疼,可是云晚的事情也挺着急的,他真怕云晚没有良药会死。
要知道宫里面生了病没有药治而死亡的宫女实在太多了。他自己又住在宫外,又不像四哥五哥有一身好武艺,做不到神不知鬼不觉地去看云晚,再不能像从前那般轻易见到云晚了。
柳夫人去世,他去司绣司已是迫不得已,冒险了,还被四哥发现,现在要送药就更难了。况且宫外也没有多好的药,除非尚药局,可是他贸然去尚药局拿药,人家会以为受伤的是他。
皇子受伤,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诸多原因叫墨子文没有办法,唯一想到的人就是五哥了。
当年五哥既然能送来明目的药膏给云晚,就说明五哥在边关有获得些好东西。再者,边关的将士常常负伤,好的药材肯定不少,就是不知道五哥有没有带来了。
墨子文只好来麻烦文衿。
“大晚上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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