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脸色都是大变,只有在中书省楼檐之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黑衣包裹着的精灵,只露出眼洞中的一对秋水,痴痴地看着那个在大门那里,持刀傲立着的铁塔般的男儿,几多爱慕,几多不舍,最后还是化为一声幽叹,伴随着轻轻的风声,整个人影,没在浓浓的夜色之中。
王国宝看着从天而降的刘裕,张大了嘴,舌头象是打了结一样,半天说不出话,倒是司马尚之率先从极度的惊愕之中反应了过来:“你是刘裕?你真的是刘裕?”
刘裕冷冷地说道:“司马将军,你连你的部下都认不出了么?就算人有假,这斩龙刀,扎心老铁,也不会是假的吧。”
司马尚之咬了咬牙:“那现在在陛下,哦,不,应该是先帝两仪殿前,我们刚刚从那里过来,你明明在那里,怎么可能一下子出现在中书省?”
刘裕微微一笑,扬起了手中的斩龙刀:“因为,那里只是我的替身,我本人接到密报,有贼人暗中欲行不轨之事,所以去追查了,这也正是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因为我非常确定,贼人害了陛下之后,要接下来做的,就是矫诏之事了。”
王国宝哈哈一笑:“我说呢,有什么人要害陛下,绕了半天,原来就是刘裕你啊,我早就看出来了,你这里通外国的叛贼死性不改,所图者大,来人,给我把这反贼拿下!”
刘裕的眼中闪过一丝强烈的杀意,直刺王国宝,吓得他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两步,人也半掩到了司马尚之的身后,毕竟刘裕的勇名,已经名传天下,王国宝亲眼见过他如何在淝水横扫千军,亲眼见他如何在戏马台杀出生天,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把这个大晋的宰相,也吓成了一只小猫。
刘裕的目光从一个个宿卫军士的脸上扫过,大多数人,都是这些天来他所认识的,这些人一个个低下了头,不敢看刘裕,只听刘裕的声音冷冷地响起:“诸位,你们都是大晋的军人,应该捍卫大晋的江山,按晋律,先皇驾崩,需要太后出面,多位宰辅和朝中重臣联合组建治葬机构,并在葬礼上依据陛下生前的旨意扶立新君,在此之前,任何人不得进入中书省,因为这里是中书省,是发布诏命的地方,在这个时候想私自进来的,都视同谋逆!”
司马尚之沉声道:“我等就是奉了太后的旨意来此,王尚书也是宰相,当然有权进入中书省,刘裕,你是我宿卫军的部下,当听我将令,现在我以宿卫军大将的身份,命令你让开。”
刘裕哈哈一笑:“司马将军,大晋的宰相可不止这位王尚书呢,至少尚书省的左右仆射,太后本人,会稽王殿下都需要亲自到场,这才可以打开中书省大门,查看内部。现在陛下夜间刚刚身故,你们就不按正常程序来此,那就恕卑职不能从命了。”
王国宝眼珠子一转,沉声道:“刘裕,你说我们图谋不轨,可你自己呢,你是从这中书省里跑出来的吧,还身着夜行衣,不着盔甲,你想干什么?你入宫来任务是宿卫皇帝陛下,可是按你的说法,皇帝驾崩之时,你不在身边,却是穿成这样来到中书省,你说,是不是你指使手下害了陛下,然后你来这里矫诏?!”
刘裕冷冷地说道:“我如果是矫诏,那还要出来做什么,要阻止你们做什么,王尚书,我说过,我是追查凶犯的线索,一路到了此处,甚至我连陛下殡天都不知道,所以我才会这样一身夜行装地出现在这里,可是你呢,你和司马将军全副武装,带了二百多卫士,深夜来此,陛下殡天,你们动作如此之快,不得不让人怀疑,你们是不是早有预谋!”
司马尚之的脸色一变,厉声道:“一派胡言!本将军夜间巡视宫城,听到一个时辰前丧钟大鸣,这才赶往两仪殿的,不仅是本将军,太后,会稽王他们都去了,本将军也是在那里碰到了王尚书,也是在那里请了太后的旨意来此的,哪有什么预谋?”
刘裕的眉头一皱,看向了身边的王爽:“陛下是一个时辰前殡天的?”
王爽的眼中泪光闪闪:“是的,一个时辰前,丧钟大鸣,连响三十七下,正是帝王殡天的声音,之前我也派人去查探,说是两仪殿中,已经全换了丧服,陛下确实是殡天了。”
刘裕咬了咬牙:“既然如此,我等应该等到天亮,等太后的情绪平复,能视事时,再一起打开中书省,查看是否有遗诏留下,而不是在这夜里,让人私自硬闯。”
王国宝哈哈一笑:“是啊,你们在这里内外勾结,矫诏改旨,我们若是就这样停在外面,就中了你们的缓兵之计,刘裕,你这招骗不了我们的!”
刘裕平静地说道:“缓兵之计?王尚书,我有什么可缓的。如果没有这个密诏,那就是太子登基,你说我要改密诏,请问你想说,我准备改为让何人登大宝之位呢?”
王国宝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就连他身后的不少宿卫军将士,也在暗地里交头结耳,点头称是。刘裕说的确实在理,王国宝一路之上跟他们说,有人想改遗诏拥立身为白痴的太子司马德宗即位,以便操纵和控制,就象当年贾南风控制晋惠帝司马衷一样,可是现在听刘裕这样一讲,司马德宗本就是太子,即使不作任何变动,也是登基为帝,又有谁会冒险在这时候矫诏来改为由他登基呢。
王爽大声道:“各位宿卫军将士们,你们都听到了吗,王国宝居心不良,想要私拟遗诏,他是要让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