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奇把手中的长柄锯齿刀,从对面的那个坐在披甲战马上的俱装骑士,那给捅穿的腹部狠狠地抽出,这把带了锯齿倒勾的刀刃,把这个可怜的俱装骑士的肠子,都直接拉了出来,而这个俱装骑士痛苦地一头栽下了战马,这个大动作让他的那一团乱麻也似,搅和在一起的肠子,终于给生生扯断了,而他的腿蹬了一下,也终于脑袋一歪,就此气绝,结束了死前的那巨大痛苦。
沈一奇哈哈一笑,把这把血淋淋的锯齿刀,在一边的战马的马身之上擦了擦,看着仍然跟沈田子战成一团的仆骨十斤,冷笑道:“兀那燕将,你想怎么个死法?!”
他一扬手中的锯齿刀,就要上前助战。
沈田子低吼道:“这家伙是我的,不要上来添乱,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沈一奇收住了正向前跨出的脚,把还在滴血的锯齿刀扛在了肩头,笑道:“既然田子哥这样说了,那我们就好好学习下你是怎么干掉这个俱装甲骑的。”
沈田子也不答话,两把大斧抡得如风车一般,即使是步行接战,即使是要在下方硬接这个俱装甲骑在比他高几尺的地方抡圆举起的大斧的劈砍,他仍然是占了上风,两把利斧时分时合,时而架在一起生扛这长柄战斧的劈砍,却是没有丝毫的下风,甚至转而连连进击,打得仆骨十斤连人带马,不停地后退了。
仆骨十斤也是以勇力见长的燕军勇士,却没想到,骑在马上,硬碰硬的对砍,居然也不是这个晋军的对手,他咬着牙,狠狠地抡了两下长柄战斧,把沈田子逼得暂时向后撤了三步,转而沉声道:“你这晋军,姓甚名谁?”
沈田子哈哈一笑,傲气十足地一指自己的脸:“爷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平虏将军,吴兴沈田子是也!”
仆骨十斤倒吸一口冷气:“你就是号称江南人熊的沈家老三?”
沈田子先是一愣,转而笑道:“我什么时候多出个人熊的称号?你们燕人也满会起名字的嘛。看你也有些本事,若是现在下马受降,我可以保你一命。”
仆骨十斤恨声道:“白日做梦,我们仆骨部只有断头的勇士,没有投降的懦夫。我仆骨十斤的两个兄弟都在临朐死在你们手里,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向你们低头的!”
他的话音未落,只听到一声惨叫,最后一名俱装甲骑,被王武和张白度联手,从马上击落,王武跟上前去,一脚踩在这个骑士的胸口,不顾他最后的垂死挣扎,又是一刀挥击,割断了此人的喉咙,鲜血如同开了闸的洪水一样,从他的咽喉部涌出,这个家伙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仆骨十斤转头一看,好家伙,自己带来的十骑,只剩自己一个活人了,一半的人死在那木甲机关人暴龙号的右臂一带,而自己的身边,也已经是几具死尸,只有自己还坐在马上,而远处的其他各个木甲机关人身前的战斗情况,也差不了多少。
突然暴起的这些土中伏兵,在第一轮的突击中就能杀掉几个俱装骑士,加上木甲机关人的配合,原地对战,俱装甲骑最厉害的冲击力无从发挥,反而会失之灵活,现在还活着的俱装骑士已经不到三分之一,剩下的,也不过是在作困兽之斗,被尽数击杀,只是时间问题了。
仆骨十斤眼珠子一转,暗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他突然左手一挥,直对沈田子,厉声道:“着!”
沈田子的心中一凛,连忙举起双斧,交叉格挡在自己的面门那里,那显然是仆骨十斤出手的方向,应该是什么暗器偷袭。
可是沈田子预料中的金铁相交,暗器击落的声音却没有响起,反而是一阵马蹄声疾,瞬间远去,他马上反应了过来,放下大斧,厉声道:“懦夫,仆骨十斤,就这样诈术逃跑,老子看不起你!”
孔四羊的声音从暴龙号内响起:“田子哥放心,他逃不掉的。”
沈田子的心中一动,只见暴龙号左手持着的大木盾排,突然就落了下来,而它刚才握着木排内柄的左手,这会儿已经捏成了一个拳头,沈田子定睛一看,这个拳头,居然不是木制,而是生铁铸成,刚才一直持着盾牌看不清楚,直到现在,才显出了真容,合起的铁拳,就象是一个直径一尺多的铁球啊,而这个铁球,现在正对了五步之外,正在拼命加速奔跑的仆骨十斤那完全暴露的后背!
仆骨十斤在转身逃跑的时候,已经扔掉了长柄战斧,转而抄起了骑盾,对着沈田子的方向,为的就是防止沈田子也用飞斧袭击,可这样一来,却把另一侧的后背,完全大开地让给了暴龙号,这会儿铁拳正对着他右半边的后背,甚至都不需要瞄准。
“呼”地一声,伴随着一阵铁索抖动的声音,暴龙号的左手铁拳,就象刘荣祖的碎骨流星锤一样,猛然飞出,势大力沉,去如流星,不偏不倚,正中仆骨十斤的后背!
碎裂的甲片,伴随着白色的断骨残片,糊满了仆骨十斤的后背,肉眼可见,仆骨十斤的整个后背,都给打得变了形,不仅是脊梁骨彻底打断,整个后背,也是如同给砸出了一个巨坑,完全地陷了进去。
仆骨十斤甚至都来不及吭出一声,就直接趴在马上断了气,而他的鼻孔和口中,则是不断地喷出内脏的碎片,这一锤是如此地厉害,直接就让他的五内,变成了块块碎肉,而这条命,也是彻底地呜呼了。
只有那坐骑还没弄清楚情况,仍然驮着已经死透了的主人,狂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