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敬久勾了勾嘴角:“只是有点可惜,前面的人马尸体太多,我们没法把这些刀板车推过去,那我们的步兵,只能拆下这些刀板,拿在手上向前推进了。”
刘遵考点了点头:“我的骑兵有八百之多,可以先两翼迂回到敌军的侧后位置,我料他们看到前方的战况,知道骑兵全完蛋了,必然丧胆,不敢前进,要么原地驻守,但更可能的,会是向后撤退,只要他们动起来,没有防线,那我们骑兵就可以在他们行动之时,两侧突击,而敌军混乱之时,你们步兵若是押上,那就可以全歼这些贼兵。”
王敬久哈哈一笑:“这样最好,如果是敌军原地列阵,那我们就与正面相持,以弓弩射击,妖贼的步兵多是用短兵器,没有长兵,我们并不担心他们冲上来列阵而战,只要他们一动,你们骑兵就可以突击了。”
刘遵考笑道:“很好,若是他们不动,原地固守,你就可以用弓箭手射崩他们的阵型,甚至还可以留些人,把这些大车再推过去,到时候再次安装刀板车,正面强推呢。”
王敬久点了点头:“明白,那事不宜迟,我们赶快分头行动,你只要拖住妖贼半刻钟的时间,我必然会赶到。”
刘遵考二话不说,转身就策马向着前方奔行,大叫道:“所有骑兵列阵,回到两侧迂回前进,听我号令行事!”
天师道军,后军军团。
松风道人与李南风同时愣在了原地,三四百步外,那片刚刚结束了惨烈杀戮的战场,展现在他们眼前,遍地都是尸体,血流成河,几匹抱着马脖子,失魂落魄的羌氐骑兵的残余,正在向他们这里狂奔不止,直到几个步兵持枪上枪拦截他们,他们才滚鞍下马,为首的一个家伙,在地上哭诉道:“小的马宁儿,见过,见过松风大将军。”
松风道人咬了咬牙,说道:“前方什么情况,齐将军何在?”
马宁儿摇头道:“齐将军,齐将军已经战死了,我们一路追击晋军的骑兵,没想到,中了他们的埋伏,他们,他们在这里设了刀板车阵,阵后还有几千晋军的步兵,两翼,两翼起码有两千晋军骑兵,一声号令,万箭齐发,两边的晋军骑兵开始突击,我们,我们几百兄弟,连一刻都没有撑到,就,就全完了!”
他说到这里,又是心痛,又是害怕,居然就放声大哭了起来。
松风道人跳下马,在地上一把揪起马宁儿,大声道:“你说的当真吗?后面果然有数千晋军步兵?两千骑兵?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人马?你数过的吗?”
马宁儿吓得连连摆手:“刀板车后,我,我没有亲眼看过,是,是其他兄弟说的,齐大头人带着上百战士冲过刀板车,那车,那车有好几十辆,他们冲过去后,一眨眼的功夫就全完了,如果不是有数千晋军,怎么能这样?!”
李南风冷冷地说道:“那两翼有两千晋军骑兵,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马宁儿咬牙道:“我们三百多骑兵兄弟,给他们两翼合围,一个突击,就全完蛋了,起码是有两千骑兵的,将军,小的没有办法一个个去数,但小的也打了很多仗,这样的攻击能力,没有五千以上的步骑,怎么可能做到?!”
松风道人咬了咬牙,一剑刺出,直接刺穿了马宁儿的胸膛,身边的几个军士也纷纷出手,把其他几个跪在地上的逃兵格杀在地,松风道人跳回到马鞍之上,说道:“这些个懦夫,胆小如鼠,为了逃避自己的逃跑责任,故意夸大敌军的数量,大家不要听他们信口开河。有再动摇军心者,下场就如这几个!”
刚才还议论纷纷的身后军士们,情绪稍稍地安定了一些,其实,从他们追击出来的那一刻开始,看着数百步的横尸与无主的战马,就已经心中开始打鼓了,这会儿虽然闭口不言,但眼神中已经尽是恐惧之色。
松风道人向着李南风使了个眼色,二人策马而出,到了阵前二十多步的地方,在这里,他们可以看到,战场之上的晋军骑兵已经开始重新向着两翼列队,甚至已经不再去给满地的羌氐族人尸体补刀加刺了,松风道人叹了口气:“李师兄,现在大事不好,我们中了晋军的埋伏了,他们步骑数千,就是专门要来消灭我们的,现在我们骑兵尽损,步兵又离开了防线,这可怎么办?”
李南风咬了咬牙:“我们是带了辎重箱子和障碍物前来的,惟今之计,只有扔掉这些障碍物,迅速地回撤,到那一片小丘地带,据险而守!”
松风道人的脸色一变:“扔掉障碍物后退?这怎么能行呢?为何不是迅速布阵,在这里坚守呢?”
李南风沉声道:“松风师弟,别闹,这里是一片平地,无险可守,你不会以为摆几十个箱子,就能防住晋军铁骑的突击了吧,还有,就是你看看我们前面骑兵的尸体,个个都是给射得跟靶子一样,晋军步兵数千,有大量的弓箭手,就算不用骑兵突击,在这里对我们放箭,我们能顶得住?就靠我这五百弓手吗?”
松风道人的额上开始冒冷汗:“难道撤回去就能守住了吗?”
李南风咬了咬牙:“后面还有你的两千多部下,还有一片荒丘,只要逃回去,起码可以顶上一段时间,固守待援。松风哥,那些羌氐步兵,你可以留在这里拖延时间,带着你的本部人马,和我快点撤回去吧。”
松风道人摇了摇头:“羌氐族军士现在群龙无首,连齐千年都死了,他们如何肯在这里死战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