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天师道的弟子们一个个作恍然大悟状地点头称是,还有些人开始拍起黄尚之的马屁,无非是一堆“黄师兄见识高明,英明神武,晋狗的奸计在你的面前根本无法隐藏”之类的话,这让黄尚之很是受用,微微地眯着眼睛,心情也好了很多。
但这时候突然有个不太长眼的家伙,指着晋军骑兵跑去的方向,说道:“黄,黄师兄,不好了,晋军的骑兵,没有迂回我们后面,怕是,怕是对着李师兄他们本部冲过去了。”
黄尚之的脸色一变,连忙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李南风所部似乎已经没办法完成奔到出发阵地的计划了,整个军阵已经停了下来,在离着那道小高地防线前不到百步的地方,转而迎向了后方,也是迅速地要布下类似自己的这种圆阵,来抵挡身后另一侧,刘遵考所率的五百左右的骑兵,这些骑兵离他们,已经不到五十步了。
而林虎臣的这一队骑兵,则是从另一个方向扑了过去,虽然离他们还有二百多步,但是奔行之势如雷,而面对着他们这个方向的李南风所部,几乎只有几百人,可谓是把自己的侧背方向交给了这支林虎臣的骑兵,无险,无障,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会面临一场可怕的屠杀了。
黄尚之咬了咬牙,一跺脚:“不好,晋狗骑兵真的是奔李师兄他们过去了,我们出来的任务是要拖时间,给他们争取回去布防的机会,可现在怕是没拖住,兄弟们,我们不能在这里固守了,现在随我马上杀回去,从背后袭击晋军骑兵!”
他说着,一挥长剑,从地上跳起来,就要冲出去,可是他身边的部下们刚刚和他一样跃起,就只听到一阵破空之声传来,那是从背后的方向射来的一片箭雨,顿时就是有二三十名天师道弟子倒下,没死的人则马上趴倒在地,同时看向了这波箭雨的来历。
只见在他们的后方,七十步左右的位置,一个千人左右的步兵方阵,正在稳定地向他们推进,前排的刀盾手们,举着插满刀尖,明晃晃的杀气四溢的刀盾,而后面跟着的则是步行弓箭手,斜举弓箭向上,边走边击发,刚才的那波箭雨,正是他们所射,虽然实际杀伤不多,但显然已经用实际行动向这些天师道的弟子们宣言:“休想逃跑,不然把后背留给我们,管教你们尸横遍野,全都成为箭下亡魂!”
刚才还在拍马屁的天师道弟子们,这会儿全都傻了眼,一个家伙声音在发抖:“黄,黄师兄,现在,现在可怎么办?”
黄尚之一把扔掉了自己的头盔,道髻也随之而散,一头的乱发披了下来,遮着他的脸,只有两只凶光闪闪的眼睛里,透满了杀气:“退也是死,进也是死,留在这里也会给晋军步兵当靶子射死,兄弟们,跟晋狗拼了,杀啊!”
他说着,一人当先,举着手中的长剑,就直接向着七十步外的晋军刀盾冲了过去,而在他的后面,三百多名天师道弟子受了他的鼓舞,也是争先恐后地冲出了阵线,刚才还是一个圆阵的这些天师道弟子们,顿时就变成了散兵冲击,也不用什么阵形,也不用什么弓箭掩护,对着对面那一排明晃晃的刀尖,就冲了过去,他们一个个的眼睛里,都散发着冲天的战意,仿佛冲向的不是死亡,而是猎物。
晋军的步阵这里,王敬久轻轻地摇了摇头,若不是在江州的那一战时也经历过英纠所部的这种绝死亡命冲击,可能他还真的会给这种气势所吓倒,而他的部下们也是一样,在经历了那场如同打猎一样的战斗,那种训练一样的屠戮之后,他们已经不再害怕这种绝死冲锋了。
王敬久清了清嗓子,沉声道:“既然这些道爷们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兵解,那我们当然得满足他们,弓箭手两轮急射后退下,长戟手上前,守住阵线,不要出击,防好他们跃起跳进阵内,跳荡兵和长剑手保护长戟手,勿教妖贼有一人漏网!”
说到这里,他抽出了腰间的长剑,舔了舔嘴唇,拉下了面当:“和上次一样,不要俘虏,一刻钟之内给我全歼这批妖贼,我们还有别的仗要打!”
“对了,冲在最前面的那个披头散发的,是这帮妖贼的头子,弓箭手给我瞄准了,务求先射死他,头子一死,余众不足为虑!”
说到这里,十余枝长箭,已经射向了冲在最前面,离着他们的阵线还有五十步左右的黄尚之,黄尚之手中的长剑连挥,拨打着这些箭枝,脚下速度却不减,只不过,这个距离上的射箭,力道十足,他的武艺也没到象刘裕那样可以顶着箭雨硬冲的程度,虽然十余箭大多数给他拨落在地,但还是有两箭透过他的剑锋,击中了他的肩头和右大腿。
这下黄尚之再也拿不住手中的长剑了,长剑“叮”地一声,从他的手中滑落,而只这一瞬间,又是十余箭追至,全都击中了他正面的要害,面门,咽喉,还有躯干正面的胸腹处,顿时就让他变成了一个人形箭靶,连哼都来不及哼出一声,仰面就向后栽倒,几股血箭,在他倒下的时候,冲天而起。
黄尚之的死让在他后面冲锋的其他天师道剑士们微微一愣,但很快,他们中有人大吼道:“黄师兄兵解成功,必登金仙,我们继续冲啊。”
人群又开始向潮水一样地向前冲,而回应他们的,则是一bō_bō连绵不断的箭雨,仿佛两股大浪在对冲,而冲锋的天师道一方,如割草一样地被之箭雨不停地扫倒,倒下的身体往往又能绊住后方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