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超石平静地说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们就不多解释了,你只需要知道,罗龙生现在是江州刺史,将军庾悦的部下,这次配合我们一起行动,光复南康,而且,我们是必须要消灭整个鲍号之的军团,而不是简单地守住南康城。不然的话,以鲍号之的凶残,若是知道南康被我们夺取,其弟弟和党羽被我们消灭,老巢被我们拿下,那无论是出于完不成任务的恐惧还是对于要为家族报仇的忿怒,都会在南康,在江州一带大肆抢劫屠戮的。”
“而且,我们要是退回南康城中,不敢主动迎战,会让妖贼觉得我们怕了他们,跟妖贼交手多年,我深知其欺软怕硬的个性,就象这个鲍号子,他还不是老贼呢,也是权力在手时不可一世,而一旦被俘时就吓破了胆,鲍号之手下的乌合之众,也不过是在妖贼气焰嚣张时加入,本来千里回援,是以为可以作威作福,欺压乡人的,一旦知道南康失陷,那第一个反应是害怕,惊恐,他们并不真正地知道我们的兵力,如果我们退缩,守城,那反而会让妖贼知道我们的兵力不足,他们会稳住局势,开始反击,同时在四周乡镇以及其他的郡县分兵掳掠粮草,强征民夫,用来攻城。”
“除此之外,他们还会联系附近的妖贼守军,尤其是五岭一带的和边上湘州的长沙,巴陵一带的妖贼前来助战,一旦让他们合流,形成声势,把我军困在这南康城中,那不止是我们难以守住城,只怕连各大家族,都会迫于妖贼的凶焰,不站在我们这一边作战了。”
罗老太君眉头深锁:“那,我们要不要把这南康附近十里八乡的乡人百姓们都撤进南康城,坚壁清野呢。鲍号之的军队还有两天才到,紧急撤离的话应该还来得及。”
朱超石沉声道:“南康是大郡,方圆数百里,要通知各乡各村的百姓都撤回来,这五六万人,根本不可能两天内回来,我们如果把他们留在城外,那就是妖贼刀下,任人宰割的羔羊,而且,这么多人进城,而城中是没有足够的粮食的,大量的屯粮是在丁家米行这样的城外,我们两天时间是无法搬进城中的,城中也没这么大的粮库,这一点,不用考虑了。”
张裕咬了咬牙:“道理确实如此,可是我们毕竟兵力不足啊,如果不能伏击一次就消灭全部妖贼,那我们可就危险了。”
朱超石微微一笑:“放心,我对我的军队有足够的信心,他们一定可以战胜妖贼的,无论是守城还是野战,何况,我们这回是伏击,只要鲍号之敢走这莲花寨的山道,那他的六千人马就不可能完全展开,会分成数段通过,以鲍号之的老奸巨滑,他不会一马当先地在前面开路,会派前军试探通过,前军顺利通行之后,他才会率主力跟进,而后面的辎重部队则是最后通过,所以,我们可以放头,断后,只击其中段,那就是我们在山中的两千多伏兵,去攻击鲍号之中军的这两三千人,加上山道的险要,他一个兵也别想逃出来。”
说到这里,朱超石的两眼放光,沉声道:“一旦我们全歼了鲍号之的部队,他前军的人马定然会不战自溃,城中鲍号子的守军也只会缴械投降,杀了或者是绑了那些领头的妖贼将校向我们投降,到时候,甄别挑选一下士卒,如果是老贼顽固的那种,杀无赦,要是普通的军士,可以收编进军队,成为新的江州军团的一员,出去作战,如此一来,妖贼损失上万人马,而我们的江州军团则可以壮大,四周的各州郡,还有那些打着妖贼旗号但实际上处于观望,骑墙状态的各地豪强,皆会纷纷倒戈易帜,加入大晋一方打击妖贼。则大势定矣!”
张裕猛地一跺脚:“太精彩了,听到朱将军你的一席话,真的让我是茅塞顿开啊,你真不愧是刘大帅的高足,我们大晋未来的将星啊,这回有你挂帅来攻打江州,真的是找对人了!”
朱超石平静地摆了摆手:“张长史,你误会了,这回攻打江州,是由江州刺史庾悦庾将军挂帅,我只不过是他的前锋,前来辅佐他罢了,如果不是我非常想要亲自夺回南康,报当年的失守之仇,我甚至是不会来这里的,庾将军有足够的资源来组建新的江州军团,而他的身边,得到了陶渊明和罗龙生一文一武的相助,其领导团队已经比以前强了很多,足够胜任了。”
张裕的脸色一变,他对这个人事变动非常吃惊:“什么,陶渊明居然到了荆州,居然加入了庾悦的幕府?”
朱超石点了点头:“正是,就连罗龙生也是他招募,向庾悦推荐的。他在建康的时候被徐道覆攻城时劫持,一路到了荆州,徐道覆战败后他借机逃跑,遇到了罗龙生,然后一起加入了庾悦的幕府之中,这回的江州攻势,就是他一手促成的,张长史,陶渊明绝非一个简单的文人,名士,其韬略非常厉害,不亚于顶尖谋士,恐怕这南康光复之后,你们都要听他的号令了。”
张裕咬了咬牙:“这个人深不可测,我,我不太想后面在他的手下做事,庾悦倒是和我交情不错,可是听你说的,他只是个挂名的刺史,实权是在陶渊明的手中,那说不定我这两年来效力妖贼的经历,都会给他象魏顺之一样斩了呢。朱将军,你能不能后面带我走,我愿意暂时在你的军府之中,戴罪效力。”
朱超石微微一笑:“放心,张长史,象你这样的情况,暂时都督江州以西诸军事的刘仆射,就是胖长史刘穆之,已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