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气氛一时尴尬,安禾的脸色也冷了起来,可偏偏那杜如心像是感觉不到,依旧吟吟笑着。
杜如文自从一见到安禾,就被她吸引了去,不曾想到妹妹竟说出这样的话,如何能不恼怒,连忙开口训斥。
“如心,说什么呢!还不向二小姐道歉?”
接着又转过头,面带愧色看向安禾,“二小姐,家妹年纪尚小,还不懂事,若是冲撞了二小姐,还请见谅。”
他虽是将军之子,但到底是个庶出,就是嫡出的大哥,见着谢府二小姐,也需礼遇三分,岂是妹妹可以得罪的?妹妹平日里冰雪聪明,今日莫不是混了脑袋?
安禾不说话,只是面色冷冷的,看着杜如心。
看来她“深居简出”,这谢府已然是谢安醒横着走了,所有贵府小姐都以谢安醒为上,今日之事,她还想着,谢安醒怎的就这么好心,邀她来见见朋友,恐怕见朋友是假,给她个下马威是真吧。
只是这下马威,谁给谁,还未有定数。
连城依旧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像是看戏,杜如文倒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谢安醒本想着,是时候出来打个圆场,毕竟以安禾的性子,杜如文都这么说了,应当不会如此不识大体。
却被安禾抢了先,她淡淡开口,神色莫辨“见谅?我看起来,像是好欺负的?”
此话一出,就连看戏的连城都微微诧异,其余一众人更是吃惊。
杜如心脸上轻缓的笑,也敛了起来。
这些年,名声在外的只有谢府大小姐,二小姐像是销声匿迹,被人淡忘,所有人都知道,谢府将来,必定是大小姐的,况且与大小姐同是庶出,她便更与大小姐交好。今日,也只不过是仗着与大小姐的交情,想给谢安禾一个下马威,讨好大小姐,原以为,一个不受宠的二小姐,这个闷亏,如何也得吃下去,却没想到,这个谢安禾,不是个温软的主。
一时无话,就连谢安醒,也没想到,这个妹妹,竟然不吃这一套。
脸上撩起笑,缓缓起身,“你叫杜如心是吧,以后切不要露出猫尾巴,被我抓到,可就惨了。”
她家的猫,尾巴向来藏在毛发里面的。
边走边说,这一番话,与其是说给杜如心听的,但大家心知肚明,这是说给谢安醒听的。
望着安禾渐行渐远的背影,谢安醒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
安禾走在路上,面色嘲讽,谢安醒再有能耐,只要她还在,这谢府,谁也抢不走。
而她,就算毁了谢府,也不能让给毁了母亲幸福的女人!
精致的菜色一道道被呈了上来,她坐在母亲的下首,无视周围一众人热切疑惑的目光。
母亲是今日的主角儿,自然艳光四射,无人睥睨,她坐在主位上,旁边是父亲,父亲旁边的,自然是倪华夫人,谢安醒坐在倪华夫人的边上,与她遥遥相对。
德礼皇后道了贺就已经回宫,并未留下享用晚宴。
“今日,是我的生辰,劳烦各位远道而来为我祝贺,现在菜色已经摆开,大家就不要拘谨,共同享用吧!”
谢母面色泛着细微的红晕,很显然,今天她很高兴。
周围的人自然是不敢扫了兴致,俱是一派和和气气,你让着我,我让着你,吃了个热火朝天,好不热闹!
吃席结束,不消人说,自然是不知哪家的贵女俊郎开了个头,接下来,就是一茬接一茬的才艺表演,无论男儿女儿,皆争着上去露一手,无一不想在今晚出尽风头。
安禾吃着葡萄,观赏场地上吟诗作画的那些俊郎才子,眉目间不甚慵懒,那场上男子再俊逸不凡,诗文斐然,也落不到眼底深处。
“场上那人是谁呀,这舞的剑法当真不同凡响。”
安禾本来是百无聊奈,听到邻桌一女眷谈论场上之人,就多了些心思去看,那男子一袭白色衣袍,青丝飘散,动作之间行云流水,剑光凌厉,安禾虽不懂剑法,也觉得此人剑法不错,剑若霜雪,周身银辉,极为赏心悦目,只是男子动作太快,根本就见不得其人之面目。
又听到邻桌的谈论,“你呀,刚刚做什么去了?那人不是早就报了自家姓名么,那可是大将军之子杜如文!”又是一道温润是女声。
“他就是杜如文?传闻将军次子剑法极为精妙,今日一见,确是不辱了这个名头。”
杜如文?就是先前凉亭里,一脸傻笑看着自己的那个?
安禾心思翻涌,果然人不可貌相,此人武功确是了得,又是将军府出身,虽然只是庶出,但身份也较一般才俊贵重些,身份不高不低,武功又不错,着实没有什么可挑剔的了。
谢府是有权有势,但归根究底是个生意人,生意人选个武夫家族之人做女婿,是最合适不过了,一来能保护家族,二来习武之人必不会太聪明,这谢家,也不会落了旁人手上去。
心中有了人选,接下去的表演就没了心思,安禾继续吃着葡萄,品着美酒,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吃饱喝足,就是困意席卷,她既然完成了任务,就没必要在这赔笑脸,刚准备走人,就见与她相对而坐的谢安醒站起来.
她走到谢母面前,福了福身子,开口道,“今日是大夫人的生辰,安醒也特意准备了表演,来助夫人尽个兴。”
谢母也是吃惊的,虽然自己的女儿不在身边三年,但这个谢安醒一向还是规规矩矩,与她没什么情分,怎么今日,唱的是哪一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