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敲了两下,小九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哥哥,你在里面吗?”
瞧瞧,这就是受伤了的好处。之前小九一直不太肯喊他,但今天却已经开始主动喊他“哥哥”了,果然他这伤没白受。
面对狐八朗得意的眼神,千乘表示嗤之以鼻。在小九得到回应推门进来,看见与她一起进来的苏阑时,千乘好不容易好转了一点的脸色又一次沉了下来。
小九走到床边,看着狐八朗身上的伤,有些歉疚地将手中的药酒递了出去,道:“这是治伤的药酒,我和苏阑刚刚去买的,他是真的没想到你不会武,所以才出手重了一点。但是你既然不会武,为何还要提出与他比武?”
从小九进来开始,狐八朗便一直装作很疼的样子,听了这话不由竖起了眉毛,杏眼一瞪,道:“谁说我不会武的?我只是不想欺负他而已,免得你又说我不是你亲哥哥,谁知道这小子下手竟然这么狠?”
千乘看了他一眼,眼中神色分明在说:“我看你能装到几时?”
狐八朗不理他,继续趴在床上喊疼。小九见他真的疼得厉害,也不让他自己上药了,伸手倒了一点药酒在手中,两手搓了搓,便将手覆在了狐八朗腰上的淤青处,力道不大不小地按揉了起来。
这是狐八朗从小到大第一次享受到来自妹妹这般的关心照顾,只觉得颇为舒心以及得意,没过一会便完全放松开来,随着小九的按揉口中还发出了几声愉悦的低吟:“嗯……再使劲一点……啊,真是舒服……”
千乘的表情微微一变,看着狐八朗享受的模样,紧绷白皙的背部以及散落在上面的漆黑发丝,眼神不由渐渐暗了下去,最深处泛起一丝危险的光芒。
苏阑也皱了皱眉,虽然他知道小九只是在帮狐八朗上药而已,而且对方还是她的孪生哥哥,但他心底还是有些不舒服。在小九上完药的一瞬间,他便立即拉着她告辞离开。
“苏阑。”一道冷冷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苏阑脚步微微一顿,便听那声音又继续道,“这次你伤了他,这笔账我先记下了,以后自会找你再要回来。”
苏阑回头看去,千乘正冷冷地看着他,方才的声音,是直接传到他脑中的,狐八朗和小九都没有听见。
小九见他停了下来,疑惑道:“怎么了?”
“没事。”苏阑转回头,对她微微一笑,“我们回家吧。”
苏阑与小九并没有回叶凌霄的别院,而是来到了另一处小院。这间小院是苏阑用自己的钱买的,小院并不大,只有两间卧房和一间厨房,还有一间小小的书房。
小院西面有一小块菜地,地里种着几畦青菜,菜地旁边有一口井,离井不远处则有一张石桌和四个石凳。东面是一棵高大的梧桐树,树下搭了个秋千,附近的土地上还零零散散种了一些花草。
这座院子原本早就买好了,毕竟苏阑与小九不可能一直都住在叶凌霄那里,但因为叶凌霄一直不肯让他们搬走,所以才留他们住了那么久。不过现在,苏阑觉得他们也是时候搬出来了,小九也对这个新的住处感到很满意,一直跑进跑出的帮着苏阑收拾。
他们回来的时候便已经不早了,等到彻底将一切都收拾好,子时都过了。两人沐浴之后便准备休息,昏黄的烛光下,苏阑看着小九带笑的面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光滑细嫩的脸。小九抬眼看他,对着他笑了笑,苏阑沉声道:“九儿,让我看看你的伤。”
小九顿时红了脸,结结巴巴道:“我的伤真的已经全好了,现在连一点疤痕都没留下,所以……就不用看了吧?”
苏阑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怕是让小九害羞了,便也没勉强她,扭头吹熄了烛灯,在小九身边躺下,伸手将她搂进了怀里。
小九在他怀中调整了个舒适的姿势,双手覆在苏阑放在她腰间的手上,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睡意渐渐袭来,朦胧间,小九感觉苏阑似乎在轻轻吻着她的后背,虽然隔着衣服,但温润的触感仍是传到了肌肤上,她迷迷糊糊地唤了声“苏阑”。
“你身上的疤痕虽然消了,但我心底的伤痕却永远都不会消失。”苏阑的声音很低,小九想说自己真的没事,但眼皮越来越重,动了动唇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耳中听见苏阑又继续道,“九儿,遇见你,是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事。”
我也是。
在心底无声地说完这句话,困意上涌,小九再撑不住,沉沉地睡了过去。
转眼间秋天便已经过去,初冬悄无声息地降临了。天气变得更加寒冷,风吹在脸上也有了一丝刺骨的寒意。
平淡如水的时光匆匆而过,小九左手腕的那处因为救苏阑而产生的伤口经过这么长的时间也痊愈了一点,至少看上去快要结痂了。
这日,小九照例去刑部给苏阑送午饭。刚走到刑部大门便看见刑部尚书洪兴德从里面走了出来,对方还笑着向她打了声招呼,道:“是小九姑娘啊,又来给苏大人送饭吗?”
小九还了礼,问道:“洪大人,苏阑在里面吗?”
洪兴德道:“苏大人在牢里审问犯人呢,那人嘴巴牢实得很,怕是要耽搁一会时间了,你可以先在偏厅坐着等他。”
小九谢过他,提着食盒走进去了。刑部的前面是平日里处理公文的几间书房以及偏厅,牢房则在后面一点的地方。这里也不是主要关押犯人的牢房,只有需要审问的犯人才会被送到刑部,审出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