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阑远远缀在秋儿身后跟着,小九倒没他那么多顾忌,反正没人看得见她,苏阑也不能与她说话,她便干脆跟在了秋儿的身后。
跟着跟着,小九发现这条路有些眼熟,却是往郊外而去,没过多久,竟然到了高平之前睡觉的那间土地庙。
土地庙内由于前夜漏下的大雨积了不少的水,之后也没人打理,到现在地面还有些潮湿。秋儿在门口停下,又向身后张望了一番,才走了进去。
这土地庙可没有什么藏身的地方,屋顶的瓦块也是破旧不堪,轻轻踩一下便会发出声响。苏阑无法靠近,只能藏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小九得意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大摇大摆的进了土地庙。
进去了之后小九才发现这里面竟然早就有一个人在等着秋儿,那是一位紫衣公子,见秋儿进来,他低声道:“东西带来了吗?”
秋儿从怀中拿出那个小布包递给他,道:“表少爷,都拿来了。”
表少爷?这么看来,这人应该是欧阳青云的表兄弟了。
紫衣公子将东西接过,然后小心将其埋在了稻草堆里,又取了别的稻草来掩实了,他才笑着道:“高平,这下看你还怎么逃?这杀人的罪名,你是坐定了!”
秋儿道:“表少爷,那之后……”
“之后就没你什么事了,你只要按照平日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就好。记住,千万不要露出任何破绽,否则那位大人怪罪下来,可不是你我能承担得起的。”
秋儿赶紧应了,随后便悄悄返回欧阳府。紫衣公子随后也离开了土地庙,却是朝着安平县去了。
小九回去找苏阑,问他要不要跟上去,苏阑摇了摇头,进了土地庙。
等他把小布包找出来打开,小九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竟然是案发当夜的那种迷香!
小九道:“那丫环和那人分明是一伙的,他们两人特意将这迷香藏在此处,就是为了栽赃给高平,让高平替他们顶罪,真是太可恶了!”
苏阑道:“小九姑娘方才可听见他们说了什么?”
小九便全部告诉了他,苏阑想了想,转身往回走。
小九跟在他身边道:“苏公子,你怎么知道他们会挑在今晚将这迷香藏过来?”
苏阑道:“昨日我派人去欧阳府中搜查,必定会让他们有所警觉,所以今日才会迫不及待的将这罪证弄出来。”
小九道:“那个紫衣人你可认得?”
苏阑道:“那人是欧阳青云的表哥欧阳凌,平日住在安平县,偶尔会到欧阳府住一段日子。”
小九点头道:“那就是了,肯定是因为欧阳凌觊觎欧阳府的财产,然后便与丫环联手,设计杀了欧阳青云,这样他就可以得到继承权,然后趁势得到欧阳府的财产!”
苏阑道:“此事并非这么简单,方才欧阳凌曾提到过‘那位大人’,可见在他之上还有别的人在背后指使。”
小九道:“那他们为什么一定要栽赃给高平?”
苏阑道:“此事,却是欧阳凌与高平的私怨了。小九姑娘,可否麻烦你替我去办件事?”
小九道:“什么事?”
苏阑将装着迷香的布包递给她,道:“请姑娘将这迷香再藏回那丫环的房中,记得选个隐蔽的地方,明日一早,我便带人去搜查罪证。”
次日清晨,秋儿被押到了公堂之上,呆呆的站着,到此时她也没弄明白为什么明明昨晚被她亲眼看着藏进土地庙的迷香今天会在她的床单底下被官差找到。
苏阑一拍惊堂木,冷声道:“堂下何人?”
秋儿怔怔的道:“奴婢秋儿。”
苏阑皱了皱眉,道:“侍女秋儿,你可知罪?”
秋儿这才反应过来,立刻扑跪到地上,惊惶道:“大人,奴婢什么也没做啊!”
苏阑让人将迷香呈上来,指着那迷香道:“欧阳青云死前曾被人下了迷香,经仵作查实,正是此种迷香。如今在你的房间内搜出了这迷香,你却要作何解释?”
秋儿道:“大人,奴婢从未见过这迷香,定是有人栽赃奴婢,请大人明察!”
苏阑道:“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我且问你,昨天晚上你去了何处?见了何人?又与那人说了何事?”
秋儿一听,便知道苏阑已经知道她昨天晚上去找欧阳凌的事了,当下便是身子一软,几乎就要跪不住。
苏阑道:“只要你将全部事情都交待清楚,包括背后主使,本官便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免了你的死罪。”
小九一直在一旁看着,原以为这秋儿会为了保命老实交代,却没想到她沉默了一会儿,竟然低声道:“回大人,此事皆是奴婢一人所为,只因为少爷以前曾妄图轻薄奴婢,所以奴婢便起了杀心,偷偷将少爷用迷香迷晕后杀了他。”
苏阑道:“刺入欧阳青云的匕首直没入柄,你一个女子,如何能有那么大的力气?你这分明是在撒谎!”
秋儿呵呵笑道:“大人可莫要小瞧了女子,有时候女子的力气可是寻常男子也无法相比的。事实便是如此,杀了少爷的凶手就是奴婢,高平不过是个刚好撞上来的替罪羊而已,奴婢任凭大人处置。”
这秋儿宁愿死也不肯供出那欧阳凌,倒是有几分骨气。苏阑命人将她关进地牢,之后再作判决,而高平洗清了嫌疑,也被释放了。
地牢门口,高平看着被关进去的秋儿,沉声道:“苏大人,此事怕是有诈,这丫头应该不是真正的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