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在熊熊燃烧着,天空中又开始往下飘细碎的雪花。
慕容彦单膝跪在莺时面前,手中捧着一个花环,热情地唱着情歌。
在这北地进入寒冬的时候,竟然还有这么多鲜花绽放。看来这一次慕容彦举办这一场篝火晚宴绝不简单啊,难道目的是在于此?
想慕容彦这等身份,整个漠北不知道有多少贵女等着嫁给他,哪怕是做妾,哪怕是春风一度,她们都心甘情愿,可是为什么他要当着这么多人跟莺时求亲呢?
再说了,这在漠北或许能够适用,但是按照楚宇和大承的礼数,都是应该先跟她这个主子提的,南浔皇后早就将莺时和鸣蜩赐给了她,现在她就是她们的主子,断然没有私定终身的道理。
此时,莺时站在原地,手足无措,正求助地望着她。
而满场的人,全都停止了歌舞,拍手大声叫着:“答应他!答应他!”
梁木樨面色顿时就沉了下来,想不到慕容彦这么一个人,竟然做出这等事情。这在漠北或许会被传为一段佳话,但是若是流传到楚宇,只会损害莺时的闺誉。
一个姑娘被人这样对待,将来还怎么嫁人!
因此,梁木樨想都没有想,大步走上前去,一把将莺时拽到了自己身后,向慕容彦道:“师兄这是做什么?你吓坏我家丫头了!”
慕容彦见梁木樨脸色愠怒,也不敢再造次了,连忙站起身来,说道:“公主,我是真心倾慕莺时姑娘的,自从看到她的第一刻起,我就……”
一见钟情这种事儿,梁木樨打死了也是不会信的。
与其说什么一见钟情,不如说是见色起意更为合适。
不过漠北包括以前的梅溪书院,想要嫁给慕容彦的女孩子应该不知凡几吧?别的不说,就刚才的琪琪格,就摆明了很想嫁给慕容彦嘛,而且琪琪格长得也不比莺时差。
恐怕慕容彦看中了莺时的原因还是跟她这个主人有关吧,慕容彦从她待莺时的态度就能够看出来了,坐马车同车,坐席也是同席,连泡个温泉也要拉着莺时一起泡。
虽然这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莺时还是先伺候好了她梁木樨再自己享受,但是梁木樨对她有多好已经可见一斑了。
所以慕容彦此时向莺时求亲,实则应该是看中了她在楚宇的身份地位。
“师兄不是说今晚只为玩乐吗?这些人生大事,我们稍后再说吧,况且我们今天赶了一天路,都累了。”
慕容彦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说道:“如此,我让人送师妹回去!”
梁木樨点点头跟着引路的婢女往自己的院子走去,经过苏澜身边的时候,抬腿狠狠地踢了他一脚。
苏澜“哎唷”一声,如梦方醒,连忙将自己手里的礼物往拓跋海岚怀里一塞,跟了上去。
苏澜一直将他们送到院子门口,才停下了脚步,却见走在前面的梁木樨突然顿住了脚步,转过头来,狠狠瞪了他一眼,骂道:“蠢!”
虽然是在骂他,却像一下子醍醐灌顶,苏澜心头猛地就豁然开朗,不管不顾地抬脚就跟了进去。
抢在他们进屋之前,叫住了莺时:“我有话跟你说!”
莺时脚步一顿,却没有转过身来:“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我要伺候娘娘安寝了。”
苏澜身子微微一僵,手指攥紧了荷包,说道:“好,那你去吧,今晚我给你们守夜!”
其实根本不用他在这里守夜,两只大狗门神一样一左一右守在大门两侧。
梁木樨笑着拍了拍莺时的手背:“你还是先听听他要说什么吧,我在屋子里看会儿书。”
莺时嗯了一声,一时间倒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苏澜了,脸上突然又火烫起来,今天一个两个的,都是怎么了。
直到梁木樨进了里屋,她才转过身来,问道:“你要跟我说什么?”
“哦,没什么。”苏澜将手中的荷包递给她,“今日我在集市上看到的,便顺手买了下来,你……看看是否喜欢。”
莺时唇角微微翘起一个弧度,伸手接过来:“你单买给了我,娘娘知道了要不高兴的!”
苏澜撇撇嘴:“娘娘那么多好东西,陛下恨不得把整个天下的好东西都搜罗来给她,她还看得上这个?”
莺时打开荷包,从里面取出了一副小小的耳环,托在掌心里,见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式样虽然别致,但是用料却是最次等的银。这样的东西,往日她连看都不会看上一眼,但是因为这是苏澜送的第一件礼物,心头还是有了一丝异样的喜悦。
刚才的惊慌、愤怒和对苏澜不给她及时解围的埋怨都倏然消失不见了,莺时含笑说道:“谢谢你,很漂亮!”
“你喜欢就好!那个……”苏澜伸手抓了抓头发,忽然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刚才本来就想送给你的,可是……可是我从来没有送过姑娘家东西,怕……怕你看不上,就……”
莺时目光落在耳坠上,低着头不说话。
苏澜又道:“那个……刚才是我不好,应该及时打断那个慕容彦的,真是太可恶了,简直是无赖!斯文扫地!”
莺时噗嗤一声笑起来:“他们漠北人不讲究斯文。”
“啊,是是是!那个,莺时,你放心,若他再敢对你无礼,看我不打得他满地找牙!”
苏澜说着狠狠地握起拳头,他声音颇高,就连里间的梁木樨都听见了。忍不住笑起来,轻声啐了一口:“真是个呆子!”
别看苏澜平时十分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