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朝之后周牧阳马不停蹄地赶去乾元殿看梁木樨,此时梁木樨还未醒过来,叶天星在这里守着。
“她怎么样了?”
“无事,有点发烧。”叶天星头也没有太,在一旁的桌案上捣鼓着他的一堆瓶瓶罐罐的药材。
周牧阳眼角几不可查地跳了一下:“都发烧了,那还叫无事?”
“怎么?你不相信我的医术?”叶天星抬起眼角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她发烧是因为体内的本命蛊和蛊毒相斗,这双方相当于以她的身体为战场,她才会昏睡不醒。”
“那……她几时会醒?”周牧阳的目光爱怜地落在梁木樨脸上。
此时的梁木樨昏睡不醒,但是因为发烧的缘故,脸颊上一片绯红,看上去像是涂了一层胭脂,十分诱人。
周牧阳的手指下意识地抚上她的脸颊,触手火烫,他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鸣蜩:“去打盆凉水来。”
莺时因为一路上赶得急,回来之后已经十分疲累了,梁木樨下令让她休息几天,是以现在守在她身边的大丫头,就只有鸣蜩一个。
鸣蜩出去打水了,叶天星这才走过来,又给梁木樨把了把脉,摇摇头:“就看她的蛊厉害不厉害了,不过我觉得应该是很厉害的。你不用担心,她自己能够对付的。”
周牧阳没有理他,目光久久眷恋地看着梁木樨,一面从鸣蜩端进来的水盆里拧出一块帕子,帮她擦拭脸颊和手指,给她降温。
鸣蜩在一旁看着,见周牧阳一下一下擦得细致温柔,忍不住觉得自己很失职,若是莺时在这里,一定能够想到的。
她上前一步道:“陛下,这些事情还是让奴婢来做吧。”
“无妨。”周牧阳头也不抬,觉得帕子热了又去水盆里重新洗一下。
鸣蜩终于觉得自己有事情做了,连忙又拿了一块帕子来,拧好了递给周牧阳,不再让他亲自洗了。
“陛下!”一个小太监匆匆进来禀报,“太上皇身体抱恙,太后娘娘请叶少君过去看看!”
身体抱恙不过是委婉的说法,周牧阳和叶天星对视了一眼,都明白太上皇这是蛊毒发作了。
周牧阳对着太后那边的小太监道:“你先过去吧,叶少君准备一下马上就来。”
“是!”
等到小太监恭恭敬敬地退出去,周牧阳深邃的眼眸几不可查地闪过一丝忧色,对叶天星道:“你去看看父皇吧,别提木樨的事情。”
叶天星点头,一边收拾了几样瓶瓶罐罐,一面道:“我知道轻重,木樨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是想要让她去医治她也去不了啊!”
“对了,”周牧阳又交待,“别跟太后说我的蛊毒已经好了,到时候免得解释起来麻烦!”
何止是麻烦,简直就是尴尬!
况且就算太后知道了他的蛊毒是如何被梁木樨治好的,也不可能去给太上皇如法炮制,而且就算叫梁木樨出手救太上皇,也要问过木樨是否同意,毕竟以前杀她父母灭她国家的人是太上皇。
梁木樨若是不同意救太上皇,他也不会勉强她,最多就是多用些名贵药材,让叶天星帮他驱蛊,毕竟太上皇中的蛊没有他这么严重,太上皇的身子也没有他伤得这么严重。
但是,周牧阳清楚地记得在他登基之前梁木樨救过太上皇一次,给他挡了箭,为此昏迷了好长时间。他相信,善良如木樨,若是她醒着,一定会给太上皇解蛊的。
“我自然是知道的,你就放心好了,关于木樨的一个字我都不会透露!”
叶天星话音刚落,便听见门外小太监的声音:“太后娘娘驾到!”
周牧阳迅速站起身来,将手中的帕子交给了鸣蜩,向着外面迎去。叶天星跟在他后面也出去了。
下意识的,他们都不想让太后看到梁木樨。
“母后怎么了来?”周牧阳快步迎上去。
“哀家不来,你也从来不去看看哀家。”太后偏头看着周牧阳,见他面色红润,不似往常那样苍白了,“我儿今日气色好了不少啊,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周牧阳不动声色地道:“让母后见笑了,儿子病痛缓解了,身体自然就松泛了一些。”
“哦?可是梁木樨找到了什么良药了?”太后这一次本来就是为着太上皇蛊毒发作才来的,要不然梁木樨还没有去给她请安,她怎么会纡尊降贵地来看梁木樨?
“那倒没有!”周牧阳声音一丝波动也没有,仍然虚扶着太后的手臂,步调沉稳地一步一步往前面走。
“没有?”太后的声音微微拔高,“不是说她这次出去是为了给你找药吗?怎么?难道她真的是被人掳走的?”
“母后多虑了,木樨这次出去确实找到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太后现在不关心梁木樨找到了什么,她只关心梁木樨找到的东西能不能用来医治蛊毒,能不能够救她的儿子和丈夫。
“哦?这么说是真的找到医治蛊毒的东西了?”她不禁再次看了看周牧阳,“皇儿这是被她治好了?”
“咳咳!”周牧阳咳嗽了两声,以掩饰眼中情绪的波动,“哪有那么快,就是这一次治疗,她还累得昏迷过去了。”
“啊?”太后又惊又怒,“这么说她现在不能去给你父皇解蛊毒了?”
不等周牧阳开口,叶天星忙站出来道:“臣即刻就去看看太上皇!”
太后脸上现出了不悦,不过此时求着叶天星,还是说道:“如此,有劳天星了。”话锋一转,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