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伊达吓了一跳,屁股还没有坐稳沙发,噌地一下又站了起来。
身后客厅的一隅,站着一个出类拔萃的年轻男子,半长的金发散着,容貌美丽到甚至有几分女人的精致,却又并不显女气。
他人长的华丽,身上又穿着白色的燕尾礼服,看上去就像是一只招摇的花蝴蝶。
作雷·范塔西亚的容貌已经如同皎月之辉,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但是眼前这个人单论外型,竟是一点都不输给他。只是两个人的气质差别极大,甚至可以说是截然相反。
这栋房子就像是有魔力似的,仿佛把俊男美女都收拢到自己的房檐底下来了,接二连三的视觉刺激让夏伊达一时有些消化不了。
不过夏伊达还是很快就认了出来——这个人自己曾经是见过的!
虽然只如惊鸿一瞥,但在那样的场景之下,又加上这个人姿容出众,所以绝对不会认错。
北都学园入学考试三试的时候,夏伊达在后台待命,隔着幕布,曾看到这个人与范塔西亚坐在一起,甚至神情亲密地搭着范塔西亚的肩膀。两个人交谈的样子好像一幅画。
应该是他的朋友!
“罗曼,你什么时候来的?”看到他,安吉拉似乎也吃了一惊。
“刚进门嘛,没想到,刚刚好碰到了一位如此美丽的小姐。”
罗曼一边说着话,一边走近了,面带微笑地躬下腰去,牵起夏伊达的一只手,很自然地拉到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下。
他的嘴唇是温热的,触在手上,感觉像被蛰了一下似的。夏伊达吓了一跳,不自觉地一激灵,把手嗖地缩了回去。
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
倒不是排斥身体的接触,在自己的部族里,人们也是很豪爽的,见面之后有时也会互相热情地拥抱。但那完全是不同的性质!牧人的拥抱带来的是坦诚的温暖,可眼前这个人的接触却带来了一种让人寒毛直竖的感觉。
并不是觉得这个人很讨厌,就是这样的肢体接触让夏伊达很不习惯,因为根本看不透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这位美丽的小姐应该是东方人吧?在我的心目中,一直觉得东方女性有一种特殊的魅力,这种魅力在你的身上简直体现得淋漓尽致!没有人对你说过,你美丽到令人心醉吗?”
金发美男用一双风.情万种的美目,热情地盯着夏伊达,看上去十分真诚地说。
夏伊达给这极其肉麻的语言袭击搞懵了,安吉拉却是看不下去,叫起来:“伊达,别理他!他只要见到漂亮女孩子就会这样献殷勤,他说什么,你都不要理就好啦!”
罗曼收回目光,一脸委屈地说:“安吉拉,你长大了,变漂亮了,怎么就不可爱了!当初是谁天天抱着你出去玩,现在你就这样子对我吗?”
安吉拉嘟着嘴嚷道:“反正我就讨厌你这种花花公子的模样,上次在晚宴上,是谁去向漂亮的姑娘献殷勤,被人家的未婚夫打啦?你都不会感觉到羞耻吗!”
“拜托,你怎么可以阻止一个艺术家对美好事物的向往和追求呢?”说着,罗曼又转向了夏伊达,向她伸出手去,“小姐,我是你忠实的仆人罗曼·克利斯朵夫。像你这样美丽的姑娘,要习惯于接受他人的赞美才对!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冥冥之中在哪里见过,大概,这就是命运的……”
话还没说完,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他刚刚伸出来的手已经被人打到了一边去。
格雷·范塔西亚出现在夏伊达的前面,用身体挡住了她,用冷冷的眼神望着罗曼。
罗曼·克利斯朵夫愣在原地,怔了有两三分钟,脸上的笑容缓缓地收敛了,神情里带上了极度的惊讶,然后那惊讶又重新变成了一种古怪的笑。
“嘿,格雷,你什么时候变得喜欢多管闲事了?”
格雷轻轻地哼了一声,问:“你来干什么?”
“喂,怎么我来,难道还需要预约了吗?你们一个个今天都怎么回事,神经兮兮的!”
“废话就不用说了。”格雷冷漠地说。
“你这混蛋欠我的人情还没还呢!”罗曼怒气冲冲地喊起来,“好啊,今天下午有我的音乐会呀,过来带你们去助个威!”
格雷怔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是这么回事,不过还是毫不犹豫地说:“不去。”
“不去?!”罗曼叫起来,“格雷·范塔西亚,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因为你没预约。”
“我什么时候还需要预约了!”罗曼惊诧地嚷起来,“格雷·范塔西亚,这么多年的兄弟算是白做了,是不是?”
格雷没理他,只回头对夏伊达说:“跟我来。”
夏伊达跟在他身后,战战兢兢地上了二楼。罗曼·克利斯朵夫望着二人消失在楼梯转角的背影,目瞪口呆。
“安吉拉,告诉我我看到的不是真的!”半晌,他才出声,“他不肯去听我的音乐会,为了一个……女孩子?”
“伊达是好几天前就约好的啦,是来找格雷有事的。”安吉拉嘟着嘴说,“谁让你不提早说一声,每次都搞这种突然袭击!”
“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啊!这种事情,历史上有过吗?”罗曼反唇相讥。
住了住,忽然又亮开了嗓儿,大吼一声:“重色轻友!”
罗曼·克利斯朵夫是个作曲家,除了作曲、乐器,歌唱自然也是功底深厚。这一嗓子,声音洪亮,穿透力极强,想必楼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