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板见牛小双如此败坏自己女儿的名声,真是想打死她的心都有了,目光狠厉的侧头望着牛小双。
方才是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现在就恨不得冲上去杀人,墙后的白漫叹为观止。
“你们一个个的,怎么就这么肯定那这女子不是自尽,要知道她可是在河里捞出来的。河岸上游还发现了她上吊自杀的绳索。”李师爷一边回到他侧面的专座上。
“什么上吊?”王老板显然被这个事情给惊到了。
李师爷微微摇头,看来方才周老说的话都是白说了,这王老板之前压根就没有听他们说话,难怪知府大人并不急着审理。
周老会意,低声又重复了一番。
再次听到王莲脖子上的勒痕还有榕树边的绳索时,底下的两人表情如出一辙,皆是不敢置信。
“不可能!这天底下谁吊死了,都不可能轮到我女儿。”王老板斩钉截铁道。
“莲儿生性烂漫,她绝对不会轻生!”
知女莫若父。
池睿了然的点点头:“王图安,你家未来姑爷是何许人?如今何在?”
王老板颇有些失落:“如今女儿都不在了,何来姑爷?”很快,又意识到这里是府衙之内,呐呐道:“梁炜,绸缎庄的小公子。他们家就在我家米铺旁边,梁老板与我比邻而居,关系甚好。日子久了,倒是生了结儿女亲家的心思……”
“来人,传召梁炜。”
在几名衙役跑出去的同时,院中的小伙子王群也已经被带了进来。
王群呲牙咧嘴的跪在堂中央,面色涨红,强忍着后面的伤痛,抬眼对着牛小双怒目而视。这回,却是不敢造次。
牛小双低垂着脑袋,好似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这一切。
“王群,你又为何如此认定杀你家小姐之人就是牛小双?”池睿没有错过堂中的暗潮涌动。
“回禀大人!”王群愤然道:“她总是无端惹怒小姐。小姐生气便会责骂她几句,她便是怀恨在心,有好几次我在后厨看到她往小姐的吃食里撒东西。”
“好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王老板咒骂一声。
牛小双此时却沉默不语,匍匐在地,一动不动。
不辩解,不作为,以沉默应对一切。
“既然你曾见到牛小双在饮食中放东西,你可有与你家小姐严明?”
王群微愕,似乎没有想到知府大人没有过问牛小双,反而问他这个问题,迟疑道:“小的只是一个小小的下人,自小承蒙老爷收留在米铺中干活。像小的这样的人,没资格到小姐跟前凑。”
“你这臭小子,你不能见莲儿,难道还不能来告诉我?”王老板气的浑身发抖:“要是早发现这死丫头有这等恶毒的心思,莲儿如何会死!”
……
剩下的审讯,白漫却没有在听,而是起身来到来到帘子边,对着尸体边站立着的周老发出小声的‘噗呲’声。
周老有所感,眉眼未动,只是深深凹陷的眼眶中,看起来有些浑浊的眼珠子微微转动,瞥向了白漫。
白漫连忙冲着周老招招手。
周老抬眼望了一下知府的方向,随即低头向后退了一步,没有引起旁人注意,向内殿行来。
进入帘子之后,白漫笑着道:“周老,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周老低沉着嗓音道:“不必问了,你在册子上留下的查验结果很详尽,这女子的确不是自尽。”
白漫之前让刘叔代交周老的匣子里,装的就是让洛石记录的验尸笔记。只不过当时匆忙,只来得及记录一些浅显的。
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尸体的脖子上有勒痕,却是在其死后才出现的。还有她的指甲缝之间还残留着木屑和利刺,这就说明她非但不是自杀,且死时还挣扎过。
“如此一来,河岸边兴许就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对于白漫口中所说的第一案发现场,周老在这些年与之交谈中也明白了许多她平常话语中的意思。
因仵作的身份为世人所不容,是以白漫最初不被允许在衙门里出任仵作。
只是后来,白漫对验尸有独到的见解和敏锐的洞察力,皆引起了池睿的重视。她所用的验尸方法与以往所接触过的仵作都有所不同,可效果却出奇的惊人。
白漫多番努力,言明能为了那些无辜枉死百姓,她就算被世人唾弃又又何妨。
池睿身为父母官,自然是希望白漫能够发挥所长。可又不忍让经受了诸多磨难的白漫再遭受他人非议,最终答应她在府衙中验尸,却不得让外人知晓。
是以,这两年来,白漫才会用这种方式,将验尸结果告知周老,也与经验丰富的周老一同验尸。只是在府衙中从来不曾现身。
周老等人也替白漫遮掩,没有让外人知晓她的所作所为,只道她是跟在李师爷身边识文断字的。
“你说的没错。”周老颔首。
“只是眼下证据尚且不足,老规矩,周老记得在验尸房内等我!”白漫道。
周老点点头,再次出去,悄无声息的站在尸体旁,低垂眉眼,静立不动。
这时,之前的衙役跑进衙门:“回禀大人!绸缎庄梁炜此时并不在家中,据梁老板说他是彻夜未归。”
“既如此,来人啊!将梁炜缉拿。将王群、牛小双收押,本官要一一审理!”池睿下令道。
“是!”秦骏丰和几个衙役同时应声。
“秦捕快!”池睿再次开口:“你带人和王老板走一趟,王记米店、绸缎庄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