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一时静得落针可闻。
片刻后,慕溶月终于恢复神情,挑眉看向她二人冷笑:“好!好!胆子不小,胆敢羞、辱本公主——”说罢朝殿外大喝:“来人!”
很快有侍卫进殿听令。
慕溶月指着她俩道:“将这二人拖出去,各杖责五十大板!”
侍卫一愣,几乎疑心自己听错。
杖责五十大板对于身娇体弱的女子来说,算得极重极没脸面的惩罚了,一般只有犯了大错的下人才会被主子罚打板子。可此刻这二人明显是来参加宴会的贵人,那妇人似乎还是宋大人的夫人,她身边的那位,应该就是宋大人的女儿了…
真要动手吗?
侍卫这一犹豫的工夫,上首的慕溶月已然再次出声:“还不动手?莫非还要本公主亲自下场不成?”
那侍卫再不敢犹豫,快速上前就要拿人。
宋夫人转身怒道:“你敢!”
侍卫一时怔住。
国公夫人忙站起来圆场,“公主快消消气,这大过年的,要打要杀的不吉利啊…不如让她二人先出去,吹吹冷风清醒清醒…”
慕溶月看着她冷笑,“有什么不吉利的?她们胆敢羞、辱本公主,就是羞、辱皇室,对父皇不敬,本公主略施薄惩,还得跟人打商量、看日子吗?”
国公夫人心平气和地道:“公主这话错了,不管是宋夫人,还是她身边的阿蛮小姐,说的可都是实话。如果要说羞、辱,那也是公主殿下羞、辱阿蛮姑娘在先…今日即便贵妃娘娘在这,老身也要仗义直言!”
她这一出声,其他与宋夫人交好的妇人们便都出了声,纷纷替她二人求情。虽然有点冒险,但想着有国公夫人顶在前头,她们也就没啥好怕的了。
君夫人见状更是气怒。
想当初自己腆着脸上门求亲的时候,那姜氏还故意摆谱,说什么要招上门女婿,偏这死丫头又缠着自己儿子不放,若不是她,熠儿跟公主之间也不会闹误会,这会儿竟然还敢羞、辱公主,羞、辱他们君家…
“小丫头莫要牙尖嘴俐,本夫人这就当着公主和诸位夫人的面,替熠儿休掉他之前娶的妻室…从今以后,我儿熠然只有一位妻子,那就是溶月公主殿下,既是元配,也是嫡妻!”
君夫人说罢,又朝上首的慕溶月福身道:“公主,此等以下犯上的行径,必须严惩,杀一儆百…否则以后人人效仿,都在公主面前大放厥词,那公主殿下的尊贵何在?皇室的颜面何在?”
苏璟妍看着她,语气轻淡,“既然君夫人要替自家儿子休掉原本娶进门的妻室,那么请先让您儿子写下休书,再请工匠将葬入君家祖坟的三公子的妻室迁出祖坟再来说话吧。”
“你…你…你…”君夫人气得花枝乱颤,一时却也无话反驳。
“所以嘛,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苏璟妍说到这,又转了视线看向慕溶月,“臣女说的是实情,公主殿下若认为这是羞辱,那就是羞辱…既然觉得这样的实情羞辱了公主,又令皇家失了颜面,那为何你的父皇还要下旨赐婚?你自己不也喜悠悠的以能嫁给三公子为荣吗?”
是啊,既然觉得羞辱,那皇上为何还要赐婚,难道皇上不知君三公子的情况吗?何况她先前还跟君夫人那样要好…
这话说得够狠,完全堵得慕溶月无话可说。
君夫人面色更是惨白。她原是想帮公主一把的,却没想反被对方将了一军…
慕溶月气极之后,这会儿反倒不怒了,在上首慢慢坐下来,竟然很有闲心地招呼身侧的侍女上茶,轻抿了一口才道:“好吧,本公主承认,对阿蛮姑娘看不顺眼,大家也都知道,她跟驸马之间有过那么一段…所以本公主吃味了…不过…”
随即话锋一转,视线一一扫过在场众人,“不过,哎,谁叫本公主爱屋及乌呢,虽然心里不乐意,可也得满、足驸马的要求…所以啊,这阿蛮姑娘,本公主要了,待本公主大婚之日,就让她一并嫁入君府吧。”
仿若又一记重雷炸响在众人上空…
妇人们齐齐变色,女孩子们面色惨白。
尤其先前还跟苏璟妍聊过天的小姐们,她们可都知道这姑娘是心仪四殿下的,并不喜欢那位三公子,而且以三公子的恶疾,这姑娘要是陪嫁过去,即便不会被三公子克死,也得被公主殿下虐死…
所以还是不打算放过她啊。
妇人们也实在想不明白,这公主殿下为何就是不肯放过她,难道就因为她曾经跟君三公子好过吗?
这会儿不但宋夫人恼怒,连国公夫人也动了怒。
别人不知,她可是知晓的,峥儿对这姑娘向来紧张得很,当初为了她还跟太子闹过不愉快,若被公主要了去,转而作为媵妾陪嫁到君府,那可就糟了…
心念一转忙使眼色给身侧的侍女,让她将消息递出去,只要长玉殿的男人们得到消息,肯定会想法子过来解围的。
旁边犹自气闷的君夫人心内一喜…
也对,难得熠儿喜欢,让她陪嫁过来,不但可以让熠儿心愿得偿,还能出了胸中那口恶气…
宋夫人当即怒道:“公主殿下这话说得不妥,我家阿蛮跟三公子之间可谓清清白白,并无任何苟且,不知公主殿下何出此言,是何用意?再说公主殿下想要陪嫁,自去禀明皇上,由皇上从宗室女里挑,怎样也轮不到臣妇的女儿…”
“所以宋夫人这是不肯了?”慕溶月右肘撑在案上,斜着身子看她,神态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