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玉锟自己更加不解。
他来玉城也才几天,期间并未得罪什么人。
所以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下手之人与他眼下要查的案子有关…
是怕他查出什么来吗?
斜倚在软枕上的展玉锟轻咳两声,继而冷笑。
临出京时,圣上曾有秘令,不管查出什么,一律秘密处死。
能在一夜间杀死十二个锦衣卫,这种实力不是一般人能够办到的。偏偏宋青崖这只老狐狸还趁机替龙家翻了案,让龙家安然度过此劫,这里面若没有猫腻,那才怪了。
但是眼下他身上的余毒未清,根本无法擅自行动…
想到此,展玉锟不由面露苦笑,他自认自己是个很沉得住气的人,这些天里虽然也查到一些线索,可却从未对任何人透露分毫,但是对手却如此沉不住气,居然敢在光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行凶,却还偏偏得了逞…
当然,这也是自己大意,可也间接证明对手的实力强大。
当一个人的力量强大到一定程度时,做什么都有恃无恐了…
看来这玉城的水,还不是一般的深!
思忖间宋大人和君熠然联袂而来。
两人对他的受伤颇感内疚,不但请了玉城最好的大夫全天候坐诊府衙,而且每日必来探望,嘘寒问暖一番,言之一定尽快捉拿凶手归案。
展玉锟笑笑,这样的场面话也就说说而已,在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他也不敢指责这二人贼喊捉贼,毕竟自己现在还受制于他们,一旦撕破脸那就真的危险了。
君熠然朝他拱手行礼后道:“不瞒展大人,如今四殿下也在玉城,听说大人受了伤,本来是想亲自过来探望的,可惜因为龙家的事…到底不太方便。”
“没什么的。”展玉锟摆摆手道:“四殿下力证龙家清白,这也无可厚非,毕竟龙家也是他的亲人。再说来玉城之前圣上也有交待,一旦与四殿下起了争执,些许小事也是可以让一让的。”
一旁的宋大人忙搓着手笑道:“还是展大人大量。”
展玉锟瞟了他一眼,“不过宋大人论断龙家无罪的这件事,可不能算作小事。”
宋大人神情一顿,脸上虽还带着笑意,却显得无比勉强。
他身边的君熠然想了想道:“其实这件事情,大人您如果想查,还是可以查的。”
“哦?三公子是希望本大人查下去吗?”展玉锟偏头看向君熠然,神情讶异。
宋大人也满脸愕然。
君熠然清咳了一声,沉吟片刻后道:“只是在下以为,龙家这回的确是被冤枉的,那些所谓的人证物证都已经证实是伪证,又没查到新的证据。而龙家贵为国公府,在玉城深得人心,无凭无据就将龙家的几位老爷下了大牢,于情于理都是说不过去的。”
“所以宋大人抗不住压力,就将龙家的老爷们无罪释放了?”展玉锟再偏头看向宋大人,右手指节缓缓地敲着床椽。
一向好脾气的宋大人这回也忍不住沉了脸,“展大人既然不相信宋某的论断,大可直接奏明圣上,摘掉宋某头上的乌纱,换人来当这玉城的知府好了…”
随即又冷笑两声,傲然道:“只是在新官到任之前,宋某还是这玉城的知府,当一日知府,就得为底下的百姓做主一日。龙家无罪,自然要当庭释放,我玉城的大牢,可不关无罪之人!”
说罢就要拂袖而去。
君熠然忙拽住他道:“大人您别生气,展大人不是这意思——”
斜倚在床榻上的展玉锟道:“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以展某的职务,还不足以弹劾宋大人。何况宋大人的确是位为民做主、秉公断案的好官,展某也没什么可弹劾的。”
宋大人神情稍缓,悻悻地哼了一声,显然怒气还未全退。
君熠然摸摸鼻子赔着笑道:“说起来是在下的不是,在下出言无状,让两位大人起了误会,在下这厢有礼了——”说罢朝两位大人深深一揖。
展玉锟看了看他,笑笑没有说话,却也坦然受了他的礼。
宋大人微微颔首。
君熠然面色讪然,“真要说起来如果龙家出事,受益最大的就是我们君家…”
顿了顿,果然从展玉锟脸上看到几分了然,“但是凭心而论,以龙家今时今日的境况,他们做不出这样的事,也没有实力去做。”
“所以呢?”展玉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君熠然摊摊手,“所以我们君家这次是力挺龙家的。”
展玉馄哦了声道:“所以宋大人这次翻案翻得这么顺利,其中少不了你们君家在后出谋划策?”
君熠然坦然笑道:“可以这么说。”
宋大人适时补了一句:“是非公道自在人心。当初刘队长抓那几个杂货铺的掌柜时下官曾提醒过他要慎重,可刘队长不听,还说什么他们锦衣卫办案,地方官员不得干涉等等。哎,下官也实在为难……”
“这么说,那几个杂货铺的掌柜是冤枉的?”
宋大人沉吟片刻后道:“这可不好说,不过刘队长抓捕他们时并无实证。后来府衙大牢走水也已经查明,是当值的牢头醉酒后不慎打翻烛台,恰巧又碰倒了酒坛,这才引发大火,实属意外…”
“展大人既然来了,这些你也可以重新调查!”
展玉锟点点头,“是要好好调查。”沉吟一会又道:“那麻烦宋大人将那几个掌柜的户籍资料拿来看看吧。”
宋大人道:“好。”
随后快步走到廊外,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