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苏璟妍也没那么白痴,会主动告诉君熠然自己进了宫。
她打算约他在宫外见面。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行动,翌日便得知君熠然在大朝会上奏请与北麓公主早日完婚。
原本皇上早已下旨,北麓公主与君三公子的婚事早在八月就该举行,可却因为太子的突然薨逝不得不往后延。
现在又出了姚贵妃欺瞒天下皇上假死之事。君三公子若是精明,就不该在这个时候提及婚事,他是生怕姚贵妃的事牵连不到他们君家吗?
在朝的文武百官无不这样想,有与君熠然走得近的朝臣当场便给他使起了眼色。
君熠然却不置可否,只躬身面向帝座,静待皇帝的答复。
皇帝当然没有立刻表态,笑着问大臣们的意见。
大臣们有反对的也有赞成的,且都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皇帝听了一耳朵,却也没法看出哪些是他的人。大臣们俨然真的只是在就事论事。
这样的情形下,皇帝只得持保留意见,说北麓公主乃贵妃之女,待贵妃交由三司会审定罪后再议。
君熠然也不争辩,恭声应允。散朝后也独自出宫,不与任何朝臣搭话。
这让朝臣们越发不解,就连他的兄长君初然也不知这个弟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刚才在朝堂上,自己可是反对的。下朝后便想邀他一道问问情况,谁知这小子连声招呼也不打就自个儿出了宫,当没当自己是他的兄长?
君初然想想就来气。
这个弟弟,总是想一出是一出的,做什么事都不跟自己商量。父亲来信说他的脑子有问题,要自己多加留意,一定要看住他,不能让他给君家招了祸。
如今姚贵妃已经彻底失势,眼下皇上虽然没有怪责六殿下和北麓公主,可难保以后不会翻旧账。
若是别的人这个时候肯定要绞尽脑汁的想法子退婚,与姚贵妃母女划清界线,而不是催促婚事尽快举行。
这个弟弟脑子进了水了……
想归想,气归气,君初然还真不敢放任他不管,当下便派了自己的长随满大街地寻他。
兄弟俩虽然住在同一所宅院,见面的次数却少得可怜。
君初然心里清楚得很,这个弟弟表面上是住在他那里,不过是拿他的宅院当幌子罢了,他自己另有住处。
平日里根本见不着他的面,只偶尔听家里下人说三公子回来过等等。
君初然是文官,手下虽也招揽了一些江湖好手,可到底没法查到君熠然的形踪。
唉……
君初然一路心事重争地回了府,才刚进了门便见管家来报:三公子回来了。
这个孽障,还知道回来……
君初然憋了一肚子气,想着呆会儿见了他一定要好好训他一顿。
厅堂里君熠然自在地吃了两块桂花糕,又喝了两盏茶才等到君初然。
不待他发怒,他便笑嘻嘻地迎上前,拍着君初然的肩膀道:“大哥,父亲不在,我我的婚事只得你做主了?”
“难道你真想娶那北麓公主?”君初然瞪大了眼道。
君熠然依然笑嘻嘻道:“是啊,这是圣旨,抗旨是要杀头的。”
“这事儿原本可以拖一拖的。”君初然道:“只要你不提,后面指不定会有变故,你今儿发什么疯?偏偏就提了。”
“因为这是好事啊。”君熠然语气轻快地道:“总之,这事儿就这样定了。大哥,婚礼的事,你多多费心。”
君初然气得头疼,右手揉着太阳穴没好气道:“皇上还没答应呢,你急个什么劲?”
君熠燃道:“放心吧,他会答应的。”语气很是笃定。
“那可不一定。”君初然道,心里已经打定主意,明儿早朝无论如何也要说服皇上,让婚事再往后延延。即便不能真的将这场婚事拖黄了,也要让君家有所准备。
君熠然跟哥哥说过这些话后,很快又匆匆出了府。
君初然这才想起来要训他,可人早跑得没影了,顿时又气得不轻。
君夫人听闻这事,倒是很高兴,开导了丈夫几句,便又忍不住好奇,问道:“上次来咱府上的那个丫头,老三不是挺喜欢的嘛,怎么,这就断了?”
君初然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道:“你们女人哪,就是心眼儿窄,心思总放在这些小事上。一个丫头片子而已,要是喜欢,娶进门就得了,现在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君夫人被丈夫这一数落,脸色顿时也沉了下来,“是是是,你们男人都想着大事,在你们眼里,我们女人就如同衣裳,喜欢了就穿,厌了烦了就扔掉,既不心疼也无所谓。你看看这满屋子的莺莺燕燕,我都快管不过来了……你自己的女人,自己管去!”
“你这娘们,简直是无理取闹!”君初然心里正烦着呢,被她这一搅和,心情就更不好了,袖子一甩气呼呼地摔门而去。
君夫人也气得不轻。
自家男人其他还好,就女色上贪恋成性,年经轻轻就已经娶了五房妻妾,这还不算外面勾搭的莺莺燕燕。若都加起来,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君夫人虽是嫡妻,却不是最受宠的那个,心里难免意不平,夫妻俩为这个没少吵架。
君夫人回到后院,越想越伤心。
正巧妾氏刘氏过来问安,撞在枪口上,被她找了个籍口狠狠训了一通。若不是有管事婆子来报有客人到,她还不想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