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慕彦峥入宫请安,便将昨晚与舅舅见面的事跟母妃说了。
熹贵妃听完后也松了口气,抚着胸口道:“幸好及时出了手,倒是歪打正着,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闻言慕彦峥便也明白真是母妃做的了,便又忍不住为母妃担心,“母妃,您这要是让父皇知道,会不会怪您?”
熹贵妃白了他一眼,道:“你以为,丽妃肚子里真的有货?”
慕彦峥一愣,神情很是不解的望着她。
熹贵妃道:“宫里的女人们争宠,向来无所不用其极。”说着忽然笑了笑,“不过假孕也不是啥高明的手段,只要有心人想查,总会查出点什么的。”
“母妃您是说,丽妃是假孕?”慕彦峥道,音量不自觉地高了几分。
熹贵妃点点头,“若不是如此,我还真不敢动手呢,终归害人孩子是件很损阴德的事。”
“所以母妃才将计就计,断了她的念想。”
“其实丽妃自己未必知晓。”
“可惜她有一个那样的弟弟,这辈子算是被他毁了。”
母子两个感叹一番,慕彦峥因另有要事,便也没去宏晖殿,从秋芷宫出来直接出了宫。
苏璟妍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洗漱后随意吃了点东西,便慵懒地躺在院里的长椅上晒太阳。
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阳光温暖,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似乎正有人拿剑朝她刺来。
出于本能,她往旁边一滚,身子骤然失去重心从长椅上滚了下来。
这下她彻底醒了。
只是还没等她回过神儿,左肩便被一尖锐的器物刺中,剧烈的疼痛刹时袭卷全身,疼得她不由得哀嚎出声。
眼前不知何时多了个面生的嬷嬷,正狞笑着扬起手中的发籫朝她脸上划来。
苏璟妍吓得脸色一白,顾不得疼痛一个懒驴打滚险险避开,嘴里大呼:“来人哪!快来人哪!有刺客——”
到底她的住处实在偏僻,平常宣少有人打此路过,叫了好几声也没人应。
死老婆子仿佛跟她有深仇大恨似的,咬着牙不依不饶地追着她一通乱刺。
所幸苏璟妍功夫不错,仗着身形娇小灵活地避开,即便如此也弄得分外狼狈,左肩上的伤口还在汩汩地往外冒血,大冬天的痛得她浑身直冒冷汗。
“阿妍——”随着惊呼,一个人影猛地冲了进来,三两下便将那嬷嬷撩翻在地,
那嬷嬷眼见来了帮手,很不甘心地冷哼了声飞快地越墙跑了。
赵二虎顾不上去追,忙蹲身将苏璟妍扶起,关切地问:“阿妍,伤到哪了?要不要紧?”
苏璟妍咧着大白牙笑,其实还是很痛,嘴里却道:“还好,死不了。”说着一把解开外裳,连带内里的袄子都松了领口,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自顾扭头斜眼查看肩上的伤口。
见状,赵二虎蓦地脸红了。
还好,血是红的,并没有毒。
之前被阿娘逼着,学了点医、毒的皮毛,这回算是派上用场了,苏璟妍不由得松了口气,扭头看赵二虎还在发愣,忍不住催促道:“快,帮忙拿张干净的毛巾过来。”
赵二虎哦了声忙跑进屋去拿毛巾。
苏璟妍低头小心地处理伤口,末了让赵二虎帮忙敷药。
这可难为了赵二虎,免不了扭扭捏捏一阵,被苏璟妍数落了一通才抖抖索索地给她上了药,最后用纱布缠上。
就这么点事,赵二虎居然累出了一身汗。
苏璟妍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
古人哪,真是迂腐。
比起命来,这不过是件小事,当然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坚持,苏璟妍不会强逼他按自己的观念行事。
待伤口处理好,穿好了衣裳,赵二虎才问起刚才究竟发生了何事。
事发突然,苏璟妍自己也是糊里糊涂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此事得告诉贵妃娘娘,一定要好好查,不然你住在这我怎能放心?”赵二虎皱着眉,忧心忡忡地道。
苏璟妍嗯了声,“不过不能告诉我娘。她身体不好,不能让她担心。”
赵二虎点点头,算是应了。
苏璟妍便又问起他的来意。
赵二虎是暗卫,大多时候都是晚上值夜,白天歇息,平素宣少在大白天来她院里找她。
闻言赵二虎的神色便不怎么好。
“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呀。”苏璟妍忍不住催促道。
赵二虎这才低声道:“阿妍,父亲传来的消息,咱寨子被人盯上了。”
苏璟妍本能地一惊。
当日阿娘秘密来了京城,便吩吩赵轶和木青回了虎头寨。二人都是阿娘身边得力的人,能让赵轶将消息传到京城,事情必定不会那么简单。
果然,赵二虎又道:“父亲说,是君家的人,他们发现了那条密道。”
难怪了……
苏璟妍顿时脸色一白。
那条密道,肯定是从苏家后院通往老虎山的那条。
这原本是件极秘密的事,这世上除了阿娘、青姨和自己,再没第四个人知道。可是现在君家的人知道了,赵轶也知道了,那便意味着自己和阿娘等人的秘密再也保不住了…
“所幸父亲将那些人全都灭了口,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人查到实情…”赵二虎道,说着眉头又皱了起来,“但恐怕也瞒不了多久,君家的人不会死心的。”
“那这事你跟我娘说了吗?”
“还没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