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高大身影走进的同时,腰间那柄镶满宝石的长剑忽然出鞘,只听得一阵嗖嗖破空之声…
下一瞬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疾快从众人头顶飞过,咚的一声钉在舞台背面的青色幕布上,绯红的剑穗犹在半空飘飞。
霎时各种声音嘎然而止,所有人像被点了哑穴一般呆愣当场,整个大厅鸦雀无声。
展玉锟似乎很满意大家的表现,居然笑了笑,步履从容地走到舞台中央站定,望着底下的人群,拱手朝京都方向,慢声道:“奉圣上谕令,展某前来玉城捉拿钦犯,谁敢阻挠,与钦犯同罪!”
此言一出,先前寂然无声的大厅忽然再次爆发出喧嚣。
“钦犯,什么钦犯?”
“难道是杀锦衣卫的凶手找到了?”
锦衣卫是隶属于皇上的亲卫,杀他们的凶手自然可以称作是钦犯。但先前不是说是来搜查那日暗算这位展大人的凶手吗?怎么现在又说是奉谕令捉拿钦犯…
玉城的百姓并非无知,稍一思忖便想到这其中的疑点。
有人当场就问道:“展大人,到底是搜查凶犯还是捉拿钦犯,先前那位大人跟您说得可不一样啊?再说这么大的事,为何没有支会宋大人,您这样擅自出兵扰乱民众,怕是不妥吧?”
又有人说道:“既然是奉谕令捉拿钦犯,那也请拿出海捕文书,公布钦犯出身,所犯何罪,张贴画像,由宋大人核实之后在全城搜捕,哪有这样带人直闯私宅的?”
百慧楼虽然是娱乐场所,的确也算得上是私宅。
展玉锟脸色一沉,随即冷笑:“为圣上办差,奉的是密令,自然不可与人言说,万一打草惊蛇让钦犯逃脱,这个责任就连本大人也承担不起…”
说到这音量陡地拔高,语气凛冽,像喊话一般:“识相的,排队站好,让他们核查后就能离开…不想配合的,哼,那就别怪本大人不客气了…”
说罢整个身子突然向上一纵,右手疾出拔起嵌在青色幕布上的宝剑。瞬间整个舞台光华璀璨,长剑舞动泛起朵朵剑花,剑影重重剑势如虹,耳边只听得刷刷刷一阵声响,但见青色幕布纷纷如絮飘落…
不过眨眼间,整块幕布便被削成了碎片!
这种示威的方式,看着赏心悦目,但比起先前官兵们的棍杖示威,显然更有震摄力!
不少人已经屏息凝气,默不作声地落座与面前的官兵颔首示意。
二楼包厢里三人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相信不仅是他们,还有其他包厢里的客人,此时虽然没有露面,但并不表示他们没有暗中关注。
但凡能进二楼包厢的客人,无不是玉城里有身份、有地位的富贵之人,比起大厅里的那些,这些人更讲究身份和脸面,一旦官兵们搜查到二楼,势必不会像大厅里那些人一样轻易妥协。
终归,展玉锟露那一手能震摄住普通民众,却吓不到真正有实力的看客。
比如,另一间包厢里的紫衣少年。
事实上慕彦峥来得比苏璟妍还早,不过当时他一直在里面跟人谈事,并不曾留意外边的动静。
直到宋大人前来,被两个小丫头拦在外面,又听到走廊上那些客人们的议论,方才知道阿蛮就在那边包厢。
为免尴尬,他没有马上过去,寻思呆会儿等宋大人走了,他再过去,可惜偏偏就出了事。
慕彦峥冷冷看着底下大厅里的闹剧。
以展玉锟的心机,他决不会玩这种捕风捉影的把戏,要么他手上的确有证明凶手的证据,要么他想凭这一闹试探百慧楼的水深水浅…
这百慧楼的水,自然极深,可究竟深到何种程度,连他也心里没底,所以此刻便也静观其变。
只这一愣神的工夫,官兵们已经顺利核查完大厅里客人的身份,又拿着画像一一比对过,并没找到他们要找的人。
展玉锟也没有食言,当即大手一挥,放他们离去。
客人们如逢大赦,忙不迭地急急往门口涌去,生怕走得慢了被当作嫌犯抓走。但也有一些胆子较大的客人,自恃自己不是凶手,又想再看看热闹,便悄悄站到角落旁观。
倒要看看了,这展大人与二楼包厢里大人物们的交锋,究竟孰胜孰败…
展玉锟瞟眼看了看这些不识好歹的家伙,鼻子里冷哼一声,领人当先往二楼迈步。
正在此时玉掌柜终于姗姗来迟。
青衣下她的脸色沉沉,徐徐进了大厅走到展玉锟跟前站定,声音清冷道:“展大人这是要拆了我这百慧楼么?就为了那日被人算计之事?”
两句话,单刀直入,问得直接,且带着浓浓的火药味。
玉掌柜作为百慧楼的大掌柜,有义务和责任处理百慧楼的一切,包括眼下与官府的纠纷。
事实上玉城官府与百慧楼一向友好,百慧楼每年除了向官府缴纳既定的赋税之外,还额外交一定数额的公益税,用以支持官府举办的一些利国利民的大活动。
这么多年大家一直相安无事,不说像这样的大冲宊,即便连一点小摩擦都不曾有过。
没曾想这展大人一来,就闹出这许多事…
所以眼下玉掌柜这态度,旁人也都理解。
不过能够当上百慧楼的大掌柜,这样的女子必定有其过人之处…
因此展玉锟面上表现得轻松,心里却丝毫不敢大意,闻言便道:“玉掌柜言重了,展某这是为了公事,至于给百慧楼造成的损害,展某自会禀报宋大人,由官府酌情给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