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璟妍没想到阿娘这么快就来看她,心里既高兴又忍不住怨怪:既然舍不得又何必巴巴地急着赶我走,现在知道想了吧,活该…
心里道着活该却又飞快地起床换衣裳。
昨晚那火锅实在太好吃了,忍不住吃得多点又贪了杯,今早醒来便觉得肠胃不适,头也隐隐作疼,因此便一直赖在榻上没起。
这会儿换好衣裳匆匆洗漱一番就往院子里跑,“娘,你怎么来啦——”
苏璟妍笑着上前拥、抱姜氏。
姜氏身子一僵,脸上的神情复杂,顿了顿终究没有推开她,右手下意识抚上她后背拍了拍,“你这孩子,怎么这个时辰了还没起床?”
“娘,没事可做啊,睡个懒觉而已。”苏璟妍懒洋洋地道,松开姜氏右手捂在嘴边连打了好几个呵欠。
姜氏见状皱了皱眉,“怎么,还没睡醒?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儿…”说着朝她上下一番打量,忍不住又数落道。
先前在陆宅狠心绝决的表情半分不显。
一旁的木青瞧得心里发酸,到底是母女啊,说得再狠等真正见面时哪还下得去手…但愿这孩子不会让大家走到那一步吧。
苏璟妍当然不知昨晚的事已经被阿娘摸了个门儿清。
事实上不仅是昨晚,而是自打她搬来玉城,一举一动姜氏都了如指掌。
当然原本的初衷是为保护,毕竟她的身份非比寻常,出不得一点差错,何况这些人脉以后也都是要交给她的,得让她自己摸索怎样收服人心。
但是,偏偏就出了这样的差错。
姜氏看着面前的女孩子,一如往常的随性和顽皮,神情微微恍惚。
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她,但那天她当着众人的面,站在自己身边信誓旦旦地说要为她的父亲苏战报仇…
那一刻,姜氏甚至觉得自己怀疑她的心思是那般龌蹉,怎么也不该怀疑自己的女儿啊…
却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
“娘,你怎么啦?”苏璟妍摇着她的胳膊,神情疑惑。
木青忙轻咳一声。
姜氏这才回过神来,笑笑说道:“没什么,昨晚没睡好,有些困。阿妍,我去睡会儿,你陪你青姨说说话吧。”
说罢起身朝站在边上的一个婆子招手,“你来,陪我去净个手。”
苏璟妍忙道:“娘,叫她左妈就行…”又对左妈摆手,“去吧,好好侍候着。”
左妈忙点头应了,转身陪着姜氏去了内室。
内室里姜氏低声问道:“那画…又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听说那君家的老三和阿妍差点为了一幅画打起来…是幅什么画?居然值五万两银子?”
昨晚木青给她的短笺上也提过,不过当时因为女儿的事太过震惊,以至于忽略了那幅画,现在有机会,自然要好好问问。
尽管内室里没有其他人,左妈还是谨慎地四处看了看,才压低了声音道:“是一幅奔马图,听那掌柜的讲,是什么晋灵居士的真迹,好像画那画的人身份不一般。”
“居然是他!”姜氏面色惊讶地道。
左妈看着她,浑浊的老眼里也露出惊讶,“夫人知道这个人?”
姜氏点点头,“如果是他的亲笔画,还真值这么多银子…”
随即又想就算这是一幅世所罕见的佳品,他们二人也犯不着为此撕破脸吧…
这里面肯定还有其他的缘故…
或者,跟阿妍的前世有关…
那君家的小子呢?
君家的发迹也就是近十年的事,在前朝只能算普通的商户,不可能跟皇家扯上关系,更不可能识得晋灵居士的画作,可那小子却很笃定那是晋灵居士的真迹,且一定要拿到手…
姜氏顿时也对那幅画感兴趣起来,正要再细问,外面忽然响起脚步声。
苏璟妍不放心阿娘,携了青姨一道进来看她。
左妈迎上前行礼,又道太太已经歇下了。
青姨便在一边笑着道:“可怜你娘…这些天都没好好歇息过,就怕你自个儿在城里吃不好睡不好,说是昨儿晚上又一夜没睡,天刚亮就叫了老郭赶车来看你…”
苏璟妍听得心里很受用,又微微地觉得心疼,面上却仍然噘着嘴,“阿娘也真是的,我这么大的人了,肯定会好好照顾自己啊,她瞎担心什么呀…”
“这便是为人父母的悲哀呀!就算嘴里说着不担心,心里其实担心得紧,尤其你娘这种性子要强的女人。”
青姨一边跟她絮絮叨叨地说话,一边暗地里观察她的神态…
看起来这孩子心眼儿不坏啊,偏偏夫人将她形容得跟毒蛇猛兽似的…
苏璟妍当然也觉得自己是个好孩子,否则任谁摊上这样的烂摊子肯定早逃之夭夭隐姓埋名躲起来了,哪会像她现在这样到处坑蒙拐骗地拖人下水…
阿娘,她对自己好是应该的,不然呢?
心里这样傲娇地想着便摆着手领人退下,到得院子又细细交待左妈,“午饭可得准备丰盛些,阿娘喜欢吃…”接着便开始掰着指头数起来,“炖牛掌,沸腾鱼片,鲜嫩珍珠鸡,对了,还有辣椒炒肚片,黔味大虾,蒜苗火鸡排,八珍鲜汤,百、合荔枝,嗯,就这些了,记住了没?”
“小姐,太多了,没记住。”左妈露出一脸干笑。
苏璟妍白了她一眼,“那快去拿纸笔来,我干脆把配菜和佐料都给你写上,免得呆会又来问。”
左妈忙应着声去了。
这孩子,怎么看都是夫人的贴身小棉袄啊,瞧她多贴心,多孝顺,比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