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杯两盏淡酒摆上桌面,客房虽小,美冬做出的准备却很齐全,甚至有为摩子留下一池温暖的泡澡水。摩子一路南下乘车许久,更在晚高峰地铁上挤了半天,还真的很需要舒展一番筋骨,自也乐得放松一番。
但等她泡澡完毕后,却仍穿得非常整齐严密,可没有只裹着条浴巾就走出来。她还不了解美冬桑的那点心思么,既然彼此间连那么亲密的事都做过了,若她再自己展示得那么“诱人”,接下来还有其他展开可言吗?
好在美冬这里,在看到摩子衣着整体地走出浴室后,并没有什么失望的神色。这让摩子在松口气之余,却又有点失望,尽管她也意识到,这种失望是个极为可怕的想法,但它正是像毒品一样,让自己尝过之后就怎么也忘怀不了。
总之,摩子收起了一切乱七八糟的心思,坐到了备着一壶清酒的圆桌一旁。
“所以当时的情况是,这个胡茬男在露面之后,一直缠着你,直到把你送进宾馆才肯离开,但并没有一直跟到客房门口。也就是说,如果他是专门想知道你住在哪里,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而且还没能做完整件事情。”
美冬默默旁听了摩子的再一次报告后,稳重地分析道:“只是跟到酒店门口就行的话,他完全没必要暴露自己,也就是没必要和你搭讪,还聊那么久。但如果搭讪和纠缠是为了最终和你登上电梯,确认你住的客房门牌号的话,他又差了这最后一步。”
“所以,最简单的结论的确是一个词的事,巧合,也就是真正的偶遇。也就是说,虽然不知道这小子突然抽的什么风,但他看到了我这位半年不见的小太妹,就是生出了一股想亲近亲近的心思,所以就凑过来了?”
说到最后时,美冬好不自恋地调侃起来,摩子在旁摇头轻笑:“要真是那么简单就好了。”
美冬停下笑声,如是点头,表情严肃:“没错,所以我们还是要从最麻烦的角度处理这件事。”
说完,她转身将笔记本电脑放上桌面,打开,然后将自己从胡茬男的姐姐,佐藤高慧的电脑里拷贝的文件展示了出来。
“这个女人很厉害,已经找到很多能威胁到我们的线索了。”
任由摩子缓慢阅读半晌,她补充解释道:“新海教授的事好说,那只是三菱的意气用事,只要他本人露面给出一番说辞就不会有事,重案组也知道这个道理。关键就是,这一个佐藤和她弟弟一样,也瞄上了那个工程师的死。”
那个工程师的死。
摩子轻叹着点头,可不是么,那个工程师的死,若不是有这件事情发生,天知道她何时才能下定决心,和美冬见上那历史性的一面。
“她目前还没有调查到龙山组的存在,一般像这类的查案,都是从凶手找起,再一步步逆推真凶。这份报告的意思是,她意识到这两件事都能对咱们有利,尤其是莆田优作之死对本州造船厂的利益,更是已经明摆着已经生成了。很正确的思路,但还没有任何结果。”
摩子缓缓说道:“让手下人赶紧安分起来,是最先要做的准备,尤其是那个具体的执行人,更一定要安排妥当。只要不能让这个警察找上执行人,线索断链,想深入是很困难的,除非……美冬桑,还能有什么可能?”
“除非是一整个重案组专门立项,否则警示等级始终到不了a吧,你可以这么理解。”
美冬很夸张地一摆手道:“也就是说,如果情况只维持在一两个警察的个人行为上,除非他们真的福尔摩斯附体了,把最核心的证据送到了上司面前,并能让上司重视起来,否则最多也就是送一两个人入狱,别想扳倒一整家大型公司。”
“这件事最完美的结局,就是我们把所有线索都处理好了,什么事都不会发生,调查的警察长期找不到线索,自己就放弃了。稍微有点损失的话,就是龙山组的执行人被抓入狱,也就是典型的替死鬼结局,至于在那之后,情况是否会再度恶化下去,就得看是否有更多的漏洞出现,以及那位福尔摩斯附体的负责人是否满意了。”
但即使是所谓的完美结局,仍旧有着潜在的隐患,这一点让美冬很是阴郁。正所谓千里防贼,自己现在就有点处于这种情况,哪怕佐藤姐弟放弃了又如何,案宗是永远摆在警局里的,万一他们十年后又想起来了呢?
虽然哪怕是莆田一案,也和美冬与摩子没有实际关系,但若是有媒体将其内幕车队公开,可是会给旗下公司带来名誉损失,乃至股价大跌等凄惨后果,很不得了的!
到那时,就算本州船厂的社长跳楼谢罪,宫本财团的名声怕是也毁了!
“所以啊,只是为了那么两艘直驱的订单,就玩出这样的花招,咱们也过了富贵险中求的阶段了吧,搞这么激进干什么啊……”
遥想那个死者的身份,不但是整个直驱项目负责人的关门弟子,更还是防卫省大臣的旁戚,正经不是个小人物。先不提大臣和他到底有多亲密,哪怕把这个身份摆在这里,就已经很不得了了。所以那场暗杀什么的,也肯定是龙藏祖父亲自下令,才能执行的。
“真是死了都不让人省心,或者说,难道我也得步他的后尘吗,真用尸沉东京湾的方法解决隐患?”
正如推倒一个美眉的全过程一样,推倒本身很容易,推倒后的处理才是大麻烦。如今死掉一个工程师,就已经引得两个警察关注至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