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节是团圆的节日,也是城里难得的没有宵禁的日子。
从早上开坊间门,一直到晚上都不关,因为西市的商人为了吸顾客,会举办花灯节。
街上十分热闹,国公府也非常热闹,不说以往人多,哪怕今年人少,可一家人该聚还是要聚的。
早上起来,李蘅远就记得晚上的聚会,要到刘老太太房里吃饭。
所以让桃子给她找了身喜庆的衣服。
刘老太太岁数大了,还天天受到惊吓,而老人家都喜欢喜庆,李蘅远想让她高兴高兴。
但宴席是在晚上,上午李蘅远决定要做一件大事。
家里也买了一批做花灯的材料,李蘅远想自己做一个兔子灯送给萧掩,据说热恋中的男女,过节都会送兔子灯表示自己对对方的好感的。
吃完饭,樱桃出去找总管要了材料,抱回来放在客厅的地面上。
可是樱桃并不会做,就一直盯着李蘅远看。
李蘅远看着那细竹子,灯芯,防火纸,也有些打怵,她看向樱桃:“有没有别人会?”
正好芝麻进来,问完经过后,芝麻道:“葡萄会啊,婢女看她做过孔明灯。”
桃子和桃子听了葡萄的名字,站在李蘅远身后暗暗撇撇嘴。
李蘅远没看见,一摆手道:“那你让她来教我啊。”
葡萄在厢房没收拾好自己呢。
芝麻听了李蘅远的吩咐转身去叫人,不多一会,葡萄就来了。
李蘅远指着地面上的材料道:“你教我们做兔子灯吧。”
葡萄神色一怔,后道:“娘子怎么要做灯?”
李蘅远见她笑的尴尬,问道:“怎么,你不会吗?”
这时候芝麻也没走,葡萄看了芝麻一眼,然后摇摇头:“婢子会,婢子……这就教娘子做灯。”
李蘅远拍着手感慨道:“你又会梳头打扮,又会弹琴,竟然还会做灯,真是有本事的人什么都会,这就是岳凌风说的,知识到了一定境界都是相通的吧?”
葡萄笑道:“婢子哪有娘子说的那么厉害,做个灯而已,婢子的阿娘就会的,所以婢子才会。”
李蘅远点着头,葡萄已经蹲下去整理材料。
李蘅远怕自己学不会,叫来其他婢女:“都记下来,一会咱们每个人做一个……”
做灯到最后,还要给灯纸染色,李蘅远天性就是不老实,染着染着用毛笔蘸满了粉往桃子脸上涂。
桃子不敢涂她,可又不甘心,就涂樱桃,樱桃涂芝麻,芝麻涂葡萄……
很快屋子里就乱起来。
女子们玩闹的声音总是叽叽喳喳但不失娇魅活泼之感,很是阳光。
陈艳大老远就听见了,于是入门便道;“阿蘅,你玩这么高兴,怎么不叫我。”
姑姑李彤一家是初五之后来的,国公府发生这么多事,这家人就没走。
李蘅远不喜欢这个表姐,所以陈艳来,她都没主动跟她说过话,就是怕她赖上她天天找她玩。
李蘅远低头看着自己的作品,冷言冷语道;“你来干什么?”
现在李娇娥死了,罗诗梦被发配了,阿青什么的她又不熟,总不能让她跟李明珠玩去吧。
所以现在只剩下这个李蘅远了。
可李蘅远不是草包了,得好好的来。
陈艳走到李蘅远面前蹲下来,语气讨好道:“阿蘅,你在干什么啊?”
李蘅远这下抬头了,用不解的目光看着陈艳:“你瞎吗?我干什么你真的不知道吗?”
陈艳:“……”
她不过是想缓和下尴尬的气氛。
见李蘅远这样不给面子,陈艳摔袖而起,就要离去,可是想到他们家人来府中的目的,在加上母亲的交代,她有忍住了,回头笑道:“阿蘅,咱去阿婆那里吧?”
李蘅远继续玩她的兔子灯。
陈艳:“……”
“阿蘅……”
这时下人突然进来通传:“娘子,国公派人来跟您说,今晚的家宴,让您叫上萧二郎。”
李蘅远听阿耶说十五的时候要给她和萧掩定亲。
本来萧福生那边是不同意的,但是阿耶已经摆平了,只要姑爷,不要兄弟,再不同意就把萧福生赶走,萧福生就答应了。
如今十五的日子让萧掩到,那就是正式定下婚约,让萧掩当姑爷了。
李蘅远放下兔子灯拍拍手,然后跑到屏风上拿下披风穿上,就往外跑。
陈艳在门口堵着她:“你干什么去?”
李蘅远目光更不解了:“你还聋吗?”
陈艳:“……”
她问道:“你去找萧二郎?”
李蘅远目光已然不解:“你真聋子吗?”
陈艳被这三番五次的恶语相向气得脸红脖子粗。
后见李蘅远用挑衅的目光看着她。
陈艳蓦然一笑,道:“你真的要嫁给萧掩?萧掩出了长得好看一些,哪里比得上你啊,你真是自甘堕落。”
李蘅远心想陈艳哪里来的优越感呢?
陈家就是个小小读书人家,就算她看不起萧掩,按照以前陈艳的虚伪性格,也不会说出来的。
那现在是什么力量,或者说什么东西在给她撑腰,让她说的呢?
李蘅远没恼,撇撇嘴道:“看你能找到什么样的女婿,说不定连萧掩一个头发丝都比不上。”
陈艳也没恼,还羞涩一笑,后道:“以后你会后悔你说这句话。”
这就有意思了,陈艳不是能沉得住气的人,她是硬装要沉住气,所以李蘅远按照自己的经验,觉得陈艳应该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