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蘅远道:“这是从卦象上来的,乾有乾道,是为龙,坤有坤道,是为马,乾是龙来好解释,天嘛,真龙,那为什么坤是马?因为马儿顺从,驯服,成全,牝马从来都是跟随公马行事的,但是牛也本分,为什么不是牛?因为龙要在天上跑,马儿要在地上跟随,牛跟不上不说,它踏实肯干,但是牛盲从。”
长舒一口气后挺直了身子,用冷漠的目光看着范先生:“我若把自己比喻成乾,好似有些不自量力,但道理就是这样,阿耶把先生留给了我,是为了让先生尽牝马之责,我不对,你该指出,哪怕批评,而不是冷眼旁观吧?我是有错,但是你们从小都不犯错对不对?所以不需要人教,不需要人告诫,天生就什么都懂。”
范先生听得大吃一惊,乾坤之道,他是人家的账房,有辅佐之责,确实。
可他都没有钻研过的道理。
眼前的女子,还是他们家的草包娘子了吗?
范先生第一次正眼好好的打量娘子,清亮的茶色大眼像极了李玉山,说起话来的凛然正义之态也像极了李玉山,确有乃父之风,没有给国公丢脸。
范先生双手抱拳,长施一礼:“老夫之错,老夫没有尽到牝马之责,愧对国公所托,娘子无论如何惩罚,老夫都甘愿领罚。”
桃子和樱桃相视一眼,二人心中都有震惊,范先生恃才傲物,跟任何人说话,都没这么和气过,她们不是听错了看错了吧?
李蘅远叹口气道:“先生是有错,但是更多的错在我,乾龙就是掌管方向的,我自己方向不明,任人唯亲,又怎么能苛责别人相信我呢?”
说完微微一躬身:“过往之事我与先生都既往不咎,以后往先生能诚心助我。”
一席牝马之责已经把范先生说的无地自容,范先生哪里还敢受李蘅远如此礼遇。
双手虚扶一把,忙道:“娘子大量,范某人再不敢敷衍了事,这钱嬷嬷账目一直都有问题,涉及钱财数十万之巨,娘子还是要把这些钱找出来……”
听着范先生一笔一笔的帮李蘅远算账,樱桃眼珠子都要调出来,就因为先兵后礼,娘子几句话就把最难驯服的范先生给收服了?
这也太列害的乾坤之道了,可也没听说霍先生会,娘子到底是从哪里学的?
桃子心满意足的点着头,多读书,看娘子一下子就变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