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府,吃了茶,聊得也差不多,朱老爷就挥退丫鬟,压着声音道:“法师,你可有把握?”
易凡笑而不语,自己自打一进门,就未曾感应到半点妖魔的气息,反而是酒肉油腻的人许多。
见易凡不说话,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朱老爷张张嘴,本想说什么,但又看到旁边坐着不说话的射姑,还有趴在那一动不动的老驴,更奇怪的是,浑身上下全部遮住的厌鬼。
一行人藏头露尾,奇奇怪怪的,让人怀疑。
“朱老爷不必多虑,你只管说,能不能降妖,自是我等本事。”
易凡摇摇头,打消他的顾虑。
朱老爷咬咬牙,一拍手,就道出了原委。
原来朱家本事贫民之家,吃了上顿儿没下顿儿,经过数十年的打拼,终于有了一些家业,再加上考取了举人,一下子成了本县的豪绅之家。
前几年,托人置办了现在的宅子,准备当做祖宅用,奈何怪事就在此时发生。
一日晚上,朱老爷用过晚饭,在书房看书,到了近三更天,月上中天,四周一片寂静,忽地不知从何处吹来一股邪风,扑灭了灯火。
“谁?是谁在那?”
隐约间,他好似看到一人在书房墙边,不疑有他,以为是孩儿们的恶作剧,拿起火折子刚准备点着灯火,谁知又一阵怪风又扑灭了灯火,如此四五次,他才发觉不对劲。
再看向墙边,那人已经转过身,居然是十余年前投河自尽的亡妻,这让他浑身打颤,心中恐惧。
死人回归,不就是鬼么?
越想越恐惧,一下子晕了过去,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上午,一家子都在房中焦虑的看着他。
发现他的是管家,见书房灯幻灭,就敲门而入,见朱老爷倒在地上,自然大惊,连夜喊来大夫。
醒过来的朱老爷,依稀记得昨晚的那一幕,吓得脸都白了,家里人问起,他更是不敢说,怕闹得鸡犬不宁。
接下来几日,他都让管家加强人手,但也让他不安,于是找个了理由,偷偷的到亡妻坟前祭奠。
烧的是从寺庙中求来的纸钱,一箩筐一箩筐的,更有用上好的纸料扎的婢女用人,至于屋子那是也是漂漂亮亮的。
如此过了一段时间,倒也风平浪静,本以为此事会就此事了,他也不愿意多生事端,毕竟是前妻亡魂,传出去有损自身名誉。
谁知就从自家现任夫人从娘家归来,当天晚上就发生怪事,先是婢女看见鬼影,接下来就是妾室第二天醒来睡在地上,种种怪事闹的朱府上下鸡犬不宁。
唯一让大家心安的是,至今没闹出人命,这事传的满城风雨,街坊议论纷纷。
朱老爷知道此事不能就此下去,于是请了城外寺庙著名的大师,在家中驱魔念经三天三夜,结果还是于事无补,又重金请了云游的法师,说是降妖本事厉害,结果被吓得屁股尿流,连夜跑出了朱府。
听到这,易凡疑惑:“既然如此,朱老爷为何不搬走?”
朱老爷嘴唇哆嗦一下,面色有些发白,眼中露出恐惧:“不是不搬,实在不敢。”
“哦?”
原来朱老爷就过搬家,虽然府邸花了大价钱,但一家人不得安宁,也不是个事,谁知当天提出,晚上就出了事,一名婢女莫名其妙的死于花园中。
这可把朱府上上下下吓坏了,更坚定了要搬的心思,让管家处理婢女后事,自己带着老小先回老宅子住。
回老宅子的当天晚上,好不容易睡下,就听外面有动静,一个机灵就醒来,见旁边夫人睡的深沉,以为听错,又听外面有敲门声。
这下没听错。
“谁?”
“老爷,是我。”
朱老爷诧异,居然是自己的妾室,心中一怒,低头看夫人还是没有醒来,也不好吵醒她,于是下床开门。
就见妾室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一张小脸冻得发白,本来的怒气又一下子没了,低着声音问:“半夜为何不睡,在此做什么?”
“妾身实在害怕,辗转反侧始终不眠,于是就状着胆子来找老爷。”
“你,真是胡闹。”
朱老爷刚要呵斥,妾室就扑入怀中,直觉满怀软玉,温润舒适,心中一荡,这妾室虽年有二十五,但肌肤如稚女,纳入府中也有数年,初始宠爱有加,但时间长了也就淡了。
这些日子自己精力憔悴,更无心此事,此夜也不知为何,被这妾室拥入怀中,却有些忍不住。
“老爷?”
“外面风冷,咱们回房吧。”
风雨骤停,朱老爷只觉自己身子都被掏空,浑身疲惫,闭着眼睛躺着,好一会见妾室也不说话,转身过去,却见哪有什么妾室,分明就是自己亡妻,正用眼睛盯自己。
朱老爷眼睛一番,彻底晕了过去。
醒来时,已经天亮,事情一听,原来自己大半夜光着身子昏迷在大厅里,又感觉耻辱。
但此事又不好与他人说,就问搬家的事处理的怎样,得到的答案却是,又死了一名婢女,这次却不是新宅中,而是老宅里死的,发现时是在水塘里。
知道哪怕搬回老宅,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索性也不搬了,又回到新宅子中,却再也没死人,但时常出现怪事,弄的人心惶惶,甚至有婢女和仆人私跑。
私跑可是大罪,要知道婢女仆人是签了卖身契的,哪怕逃走也是黑户,一旦被发现,哪怕活活打死也喊不得冤。
如果换做旁时,朱老爷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