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你们俩躲在我身后,小心着点,他们有枪。’’马夫掀开帷幕,小声叮嘱道。
我也走下马车,是四五个裹着头巾的男人。有个手里拿着大刀,有的拿着红缨枪,当头的拿着一杆土枪,满脸的横肉。
‘‘我们只是路过的,来走亲戚。没想到亲戚都饿死了,咱都是穷苦人,这位侠士行个方便?’’马夫满脸堆笑,一边从衣服里掏出了一些银元,给这些匪徒递给去。
‘‘呀,还很识趣。好好好,今天爷们几个就不难为你。把马车留下,你们可以走了。’’领头汉子的眼中闪过狡狯的光彩,似笑非笑。他挥了挥手,身旁的几个帮手朝着马车走来。
这里离津门还有近千里地,拖走我们的马车无异于让我们自杀。就算这些盗匪现在放我们走,寒冷和野兽我们也熬不过去。
‘‘给我滚开!’’马夫大叔的身子一低,银元滑溜溜的散落了一地,他的拳头像条直线打在了一个就近的土匪身上。
‘‘啪!’’那人受不住力,一下子跌倒在地上。马夫的身子一低,接着手上用力一扭,脖颈骨断裂的声音非常干脆。他抓过死者的红缨枪,像条孤独的饿狼般盯着几个匪徒。
‘‘老大,是个硬茬,放枪。’’剩余那个拿梭镖的人机灵的往后一退,恶狠狠的吼道。干这行的,其实他们今天就没想着放走活口。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张老爷子毕竟是个斯文人,浑身都在抖个不停。
‘‘你他妈的,给我死吧。’’土枪冒着黑烟,枪弹随着刺鼻的火药味冲了出来。
‘‘危险!。’’不知道是什么力气,有团跳动的火在撩拨着我的皮肤和心脏,不停的在我血液里流转。我面前这些举着土枪的盗匪,他们是一团团流动的血与肉啊。
‘‘小唐你回来!’’马夫一愣,就看到我一跃上前,像是个鬼魅。
‘‘咔嚓。。’’如同树干被折断那样,我夺过那杆土枪,将它毁成两半。子弹和大刀从我的身上经过,却毫无作用。一小团绿色的火,慢慢把它们侵蚀在我身体前。我的速度太快,他们都看不清楚。
‘‘你!’’满脸横肉的大哥也害怕了,他疑心面前的不是凡人,而是一个恶鬼。
他的诧异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大袄衣襟已经被我抓起,一直推到了一颗老树上。绿色的火是骄暴的,在人心里乱晃,那是一头暴虐的野兽。
‘‘碰!’’‘‘碰!’’‘‘碰!’’土匪头领的脑袋在树上被撞开了花,一次又一次,直到他惊骇的表情凝固,像一条死了的鱼。鲜红的血,我的指尖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就像是小小的昆虫。
手心里的骚动越来越强,我仔细的看着。绿色的触须从我的手掌伸出,在血痕上肆意的飞舞。原来人的手,能和草木须发一样。
嗜血是种本能,为何叫我感到很快乐?我终于明白,吞食的代价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停止了麻木的撞击。还好,手心里的绿色触须已经消失,他们没有发现异常。
‘‘你,你没事吧?小唐。’’
‘‘没事,没事。’’我勉强笑了笑,肯定很难看。我从死人身上撕开了一点布,将自己手心里的血擦干。
‘‘这次真是要多谢唐兄弟了,要不然,咱们几个人今天就折在这群土匪手里了。’’张老爷子很感激的说到,他的眼里还有恐惧的颜色,我看得到。
我明白,方才我并不像是个人,而更像是个纯粹的野兽。.16xz 一流小站首发
马夫大叔拍了拍我的肩膀,没有多说话。每个人都有不堪回首的事,有些秘密还是不问了好。譬如我的癫狂,又比如他的拳脚功夫。
我们合力把这几个匪徒的尸体略微埋到了土里,这个年代,死个人就是这般随意。我不杀他,他就会杀我。如果我没有服下那株药,也早就变成了烂尸。
太岁带给我的是什么,是生命,还是一股邪恶的本能?我呆呆的举起了手掌,眼前又浮现出养父那种苦涩的老脸。千万,千万不要动那颗药。
只是现在,说什么也太晚了。
马车在北国的寒夜里行驶着,上面有个翻来覆去的我。京畿,我来了。
十二月初七,晴。
我们已经到了天津,这块中外通商之地,北方有名的商阜。
张老爷子有家中药铺,我就寄居在他这里,算是帮工。药铺里虽然钱不多,但是活清闲,饭食管饱,我很喜欢。闲下来的时候,我也会到使馆区,去哪里碰碰运气。有时候碰见阔绰的老外,能把我的泥人买个好价钱。
我是个藏着秘密的人,虽然表面装得若无其事。但那株主生死的灵药,是我我挥之不去的梦靥。
‘‘老爷子,您说世上有太岁这种东西存在吗?’’在药铺里,我也曾有意无意的问过张老先生,他毕竟是祖传的医家。
‘‘太岁!’’张老爷子正称药的双手也停顿了一下,眼里闪着忽闪忽闪的光。‘‘我活了这么大年纪,倒是真没见过。灵芝,人参,这些补益人的东西,都是价值百金,更不用说太岁这种教人成仙的东西了,悬乎的很。我倒是真想见一见,这传说里的东西,到底啥样。’’他叹了口气。
‘‘太岁者,又名肉灵芝,无毒,补中、益精气、增智慧,治胸中结,久服轻身不老。’’这是神农本草经中关于太岁的记载。
人们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