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阴沉灰暗,隐隐有一抹暗红隐藏其中。
阴沉沉的天空,带着股沉甸甸的感觉,就如立马就会塌陷一般,压在所有人的心头。
乌云之中,雷蛇闪动,道道延绵千里的赤白之光时隐时现,雷声轰鸣不断。
“呼啦啦……”
骤雨抽打着地面,雨水飞溅,水雾迷离。
风追雨,雨赶风,风雨汇合着天际的乌云,让着整片天地,都被雨水所包裹。
“三个月了!”
王强的脸上满是愁容,眼眸中灵光暗淡,肃身而立于一座直透云层的山巅之上,一身萧索。
“在这样下去,撑不过半年,所有人都会死。”
这等急雨,从天而降已有三月有余!
大地几乎被雨水彻底覆盖,入眼处,滔滔水流,奔涌不停,时有废弃房屋,轰然倒塌,掀起几个细小的漩涡。
在常人眼中,此乃天灾,而在他们这些修行之人的眼中,所见却是并不相同。
无边血雨!
血红的雨滴,犹如鲜血,苍天仿佛被人撕裂了一道巨大的创口,朝外不停的涌出鲜血。
这雨滴之中,蕴含着浓郁的血煞之气,碰触躯体,可惹人癫狂,无分人鬼妖魔、有形无形。
巨树在这血雨浇灌之下,枝桠伸展,如妖藤怪树般张开手臂,迎风发出狰狞怪啸。
大地被一片片的腐蚀,露出褴褛不堪的创伤,群山被血雨抽打,变得冷峭、险峻,怪石林立、狰狞可怖。
世界末日的场景尽在眼前。
活着,对许多人来说,已是一种奢望。
“百姓的情况的如何了?”
苏子岳披散着长发,站在王强身前,背负双手眺望的天际。
在他的眼眸之中,所见又与王强不同。
天地间,一层淡淡的红芒遮蔽了原本的大道规则,扭曲着世间万物运转的规律,吞噬着生灵逸散的神魂。
在这厚重的乌云之后,那悬挂虚空的血月也越来越亮,离得这个世界也越来越近,仿佛触手可碰。
那个魔头,越来越近了!
“百姓都在往上搬,我们最近新建的一千座飞天平台,也快不够用了。”
王强皱着眉,轻轻叹气,随着年龄、经历的增长,曾经的单纯早已从他脸上消逝。
“而且,天地规则大变,修行之人极难感应灵气,有很多阵法已经失去了作用。昨日,又有七座飞天峰坍塌,坠了下去。”
一旦坠落地面,上面的生灵,结果自然不必多言。
“死的人越多,冥杀、幽若就会越强,他们对大道规则的影响也会跟着变强,我们也就越难坚持。”
“到最后,这个世界……”
王强张了张嘴,深深叹了口气。
现今情况已经明了,未来之事几乎可以预见,但他们的取胜之机,却依旧不知身在何方?
苏子岳沉默不语,只是迎着风雨静静矗立,任由血雨浇灌着长发、衣衫。
他的元神在虚空飘荡,游荡在这片混乱的天地规则之中,洞悉着过去、未来,寻觅着那一丝生机。
奈何,入眼处,未来尽是一片末日场景。
“苏大叔,你可知陈大叔去了哪里?最近好久没有见到他了。”
王强本欲告退,脚步一动,又停下来脚步。
“他去别处了。”
元神上浮,穿过虚空、浩瀚宇宙,直视遥远某处那尊巨大的神人,苏子岳合上双眸,语声淡漠。
“以后有机会,你会再见到他的。”
“哦!没事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王强展颜轻笑,他一身所学,可说是尽是陈子昂所授,如今成就上品金丹,出关之后却不见恩人,自是关心。
“有人来了。”
两道剑光从遥远天际遁来,一红一白,白的纯粹、红的炽热,两道剑光交错而来,在此时这种天地气机遭受压制的情况下,依旧能够做到瞬息万里。
“是无量宗的神仙侠侣,看来我们这里的太上清微玄妙大阵已经布好了。”
来者鼎鼎大名,王强自也识得,至于他们为何出现在这里,他也有耳闻。
“苏道友。”
剑光在山巅不远处的虚空中散开,露出一男一女,正是无量宗的沈若尘、花弄雪夫妇。
“两位辛苦了!”
苏子岳微微额首。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倒是要感念道友仁义。”
沈若尘打了一个稽首,从手中飘来一道灵光,落入苏子岳掌心,瞬间消失不见。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这个道理我还是懂得的。”
苏子岳微微眯眼,元神悄然触摸上那脑海中那道神秘的符箓,默默感受着其中的玄妙。
“这座太上清微玄妙大阵,连通着无边天地气机,内蕴阴阳五行变化之道,只要时间足够,我们甚至可以再创一个新的世界。”
花弄雪解释道。
“这个阵法,把我们所有人都囊括在内,每个人都可借助这门阵法发挥出数倍甚至数十倍己身的实力。而且,只要在阵法范围内,凡有异动,我们都可清晰感应,甚至破界前往,无视时空间隔。”
“我等元神修士,也可借助阵法加持感应,遨游虚空,只是此时有幽若、冥杀在,最好不要元神立体,太过危险!”
“此外,这门阵法可以汇聚众生之力,演化灭世、创世威能,也是目前我们仅有的几种可以威胁到冥杀、幽若的手段。”
“嗯!”
苏子岳微眯双眸,缓缓点头。
他的元神有别于他人,身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