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侯现在已经失去理智,求得就是鱼死网破,根本不在乎长远打算。你去和敌军正面消耗,不是正中他下怀吗……”
就在君臣争执不下时,门卫忽然一声吆喝:“天子驾到!”只见门帘轻启,姬宜臼迈入军帐中来。
“你们休要伤了和气,寡人在外面都听得见。”
众臣纷纷下拜,掘突也行礼道:“王上见笑了,臣子们安国心切,急于求战。”
“知道,知道。”姬宜臼笑着说,“既然是为国,寡人也不能袖手旁观。卫侯的诉求我已听说,就让寡人直接跟他谈吧。”
掘突本有此意,只是想不到姬宜臼这么有觉悟,竟然主动请缨。于是他顺水推舟,这就命人安排去了。
第三天的清晨,和谈如约举行,双方各驾一条小船会于河心。此时已经立冬,岸边枯黄的芦苇蒙上了一层白霜,愈发僵硬的身躯在风中摩擦得更响了。
掘突似乎有些触景生情,想起了《秦风?蒹葭》,干脆唱了起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回溯从之,道阻且长。往昔求之,宛在水中央。”
“郑伯好雅兴。”卫侯冷冷地回道,“寡人所求,本在水中央,是你让它变得道阻且长。如今又来劝我回头是岸,不怕世人说你虚伪吗?”
“卫侯休要如此决绝。”姬宜臼生怕俩仇人又杠上,赶紧挡到前面,“今日是寡人与你和谈。咱们君臣一场,还是以和为贵。”
“好一个以和为贵!寡人连周召都舍得不要,助你铲除这个威胁周王室的毒瘤。而你竟恩将仇报,鼠目寸光到临阵反水的地步,还好意思跟寡人以和为贵?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卫侯,你连天子的面子也不给吗?”
“哼,一个内叛父王、外勾犬戎之徒,配做什么天子!”老头儿直接嗤之以鼻,“更可笑的是,你的行径不但害死先王,还拉着老郑伯殉葬,如今他的儿子却和你这种人并肩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