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傍晚,半山福音堂。
凯瑟琳扶着石台喘了好大一口气,可冰凉的地面还是没有刺出白色光纹,希德嘉一动不动地坐在墙边的椅子上,筋疲力尽的她姿势始终未变,耷拉着脑袋,胳膊支在膝盖上。凯瑟琳几次想叫她可还是没能出声,她接连好几天都没有休息,看来是真的累了。但这一整天她们也在忙个不停。
凯瑟琳的虚脱状态还没有结束,而希德嘉猛然醒来,把头一抬离座起身,过了几分钟拿着图纸回来,像是在决心做一件事情一样伸手触上地板砖的纹路,随后将耳朵贴在石台上凝神听了一会。
等到确信地下第三十层的一处淤积魔力被新纹路疏导上来后,她们身下半径三米的传送法阵终于亮了。
“太好了。”凯瑟琳这么虚弱着感谢她。但希德嘉站起身的眼神迷茫,飘忽不定。
希德嘉走出门外取了一把清唱谱又皱了皱眉把它放下,然后她走到地下室的橱前取来两只杯子和在一桶kroher前灌满,白沫不断溢出,经过她的手背滑落到光阵上呲呲地冒出白汽。
凯瑟琳还没有力气动弹,只好静观其变。
希德嘉把很大的酒杯递给凯瑟琳,然后一下子碰上去,接着咕噜咕噜地把她那杯喝完,不明白她什么时候跟她主人沾上这种恶习的,而且平日里根本看不出来,或许是最近压力太大的缘故,于是凯瑟琳说,“要不你去睡吧,醒来就……”
希德嘉注视凯瑟琳很久很久,似乎还有些悲伤,不知道那样圣洁的眼眸里悲伤来源于何处。
“凯瑟琳,抱歉的话我不说了,但真的为你不甘心,一句招呼不和他们打吗?”
“还是不打扰他们了,昨晚看到他们都很开心的样子,我已经很满足了。”凯瑟琳笑着摇摇头。
恍惚过来后慢慢嘬着啤酒,说实话穿喉而过的这种刮感还挺令人畅快的,凯瑟琳苦笑,“趁着这个时间点我还是赶紧走吧,不过借你的地脉还真的有些不好意思。”
“完全没有关联。”希德嘉一脸遗憾地垂下眉毛,短发也跟着甩动。
她卸下修女帽的样子令人惊讶,或许是作战的需要吧,但干练的金色短发还是超出预料。
希德嘉挺直身体站起,然后对凯瑟琳深深地一鞠躬。
“造成你的困扰真是对不起,我也会代替哈帝主人向柳真道歉,也会赔偿被我们弄坏的设施。”
“哎呀哎呀,已经是盟友了还客气什么,”凯瑟琳擦去嘴角的白沫后笑,“我也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要回去啦,而且我也不想把事情搞大。”
虽然懒得收拾这烂摊子也是真的。
“躯壳怎么办?”她问。
“会退化成陶瓷的,此去可能不会有回来的机会了,还是处理掉吧。”凯瑟琳将酒杯搁在地砖上,然后慢慢坐在石台上。
带着酒气回家也是奇特的感觉呢。她这么注视希德嘉笑着。
这里的使命我已完成,该回去了。
再见了柳真,再见了徒儿,再见了苏濛。
再见了圣心文竹妹妹。
她躺在石台上慢慢闭上眼睛。
下面的光阵越来越亮,白色的光粒在跳跃飞舞。
咚咚咚。
“有打扰到你们吗?”
凯瑟琳起身,看到门口的苏濛露出了可以融化气氛的温和微笑说,“赔偿当然要啦,不过很幸运,我之前悄悄替柳真买了保险。”
原来保险还有管用的时候嘛。凯瑟琳急忙点头,“没想到还是被你找到了,”又转向希德嘉,“那就这么办咯。”
“要是知道你今天就走,就该好好教你烤面包。”
“放心啦,那里有合适的人教我的。”
“是吗?”苏濛歪着头有些疑惑,此时的她脸上看不出什么忧伤,像极了那个人。
“凯瑟琳姐姐,”小竹跟着走进来满脸笑容地走到凯瑟琳面前,“谢谢你送了这么一摊子废墟给我,我会收拾好的。”
虽然前半句很直接,不过后半句我还是不相信。
“好好做礼拜,饼干少吃点。”
小竹没有回答,只是抱紧了凯瑟琳。
为什么话题又转到奇怪的地方去了?凯瑟琳倒也不感动,而是不解地揪起眉头。
“他们呢?”希德嘉代替凯瑟琳问。
“不了,”凯瑟琳摇摇头,“他们好不容易在一起,让他们休息一天吧。”
外面传来帕萨特的熄火声,他们还是出现了。
不过是吵吵嚷嚷地出现。
“真是油嘴滑舌,”柳真走进来将钥匙抛给希德嘉,“我说你这几天到底做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越来越色了。”
“当然是看书了,而且是最适合男人看的军事著作啊,”捧着一束花的文承笑着答,“目前的战备考量,我们还是发展为上,所以我想了很久怎样找到一个适合种田的人才。”
说是这么说,等我俘获了种田控小姐姐还不是被你这男女通吃的公主大人纳入后宫,真是。
“看你那一脸色样,是不是什么东西吃多了,看来以后给你多灌点可乐才行。还有啊,”柳真突然瞪向凯瑟琳,“所以我辛辛苦苦买的教堂就送给他的傻妹妹了,约定也都不作数了?这笔债谁还?”
“没事啊,”凯瑟琳无辜地耸了耸肩,“债务可以让他们兄妹背下去啊。”
众人一起看向文承。
“呵呵,所以我猜我又欠你什么东西了?”文承大方地搭上柳真的肩。
“把你的手拿开,去你的相好师父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