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清兵如今天下已经三得其二,兵分二路去取南明与大西,大西皇帝张献忠在川地与清军苦战。虽大西军重创清军,但张献忠却在凤凰山遭流矢射中而死。张献忠部将见张献忠并无子嗣,纷纷自立,于川地多处与清军相斗。
川地地势险要,清军不明其中厉害,屡遭伏击,损兵折将,清军统领豪格与鳌拜亦遭多尔衮责备。多尔衮见南明久攻不下,便将南征军队调去川地,与豪格合兵一处,共平蜀乱。如此一来,川地战事愈加吃紧,南明却暂得一丝残喘之机。
黄铎一路向东而行,只见得各处残垣断壁,满地狼藉。百姓虽暂免战事,但历年战乱,何人家中没有死伤?虽得了一时太平,却听不见哪家欢喜,只听得满街哭嚎。不见得炊烟四起,只看见荒坟漫山。黄铎见此惨状,不由得双目含泪,心如刀割。
黄铎心事重重,恍恍惚惚沿着大路而走,这日走到了鄱阳湖边,找了个船家便要过湖,却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高呼:“前面那位兄台莫不是我黄铎兄弟么?”
黄铎一愣,转头看去。待见得来人,黄铎不禁大喜,快步奔上前去,紧紧抱住那人,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大声道:“大哥,不想竟在此处与你相遇!”
却说那人正是李岩,李岩见了黄铎亦是万分激动,用了扶了扶黄铎肩膀,急声道:“兄弟,这些日子想死哥哥了,江湖传言都说你被北斗神教奸人所害,哥哥只恨如今手上再无十万雄狮,不然定要上得华山替你雪恨。天可怜见,不想我兄弟二人竟然能在此处相遇。我看你一路风尘,此处不是说话之处,且去我住处一叙。”
说罢,李岩也不等黄铎答应,拉起黄铎便跳入一艘小船,对着艄公道:“回营。”那艄公一声得令,便驾着小船遥遥晃晃驶入湖中。
过了莫约一柱香的时间,小船来到一处岸边停了下来。黄铎、李岩二人跳下船来,黄铎抬头看去,面前是一处营寨,上面牌匾上赫然写着“鄱阳水寨”四个大字。
李岩带着黄铎走入寨中,走入一间营帐中坐下。李岩刚要开口,只听见帐外风风火火跑进来一人,却是个姑娘,那姑娘一入营帐,便喘气大气高声道:“姐夫,如今军中诸味药材均已不够,必须要去添置一番,否则下次战事再起,便无药可医!”
那姑娘话音刚落,一眼看见了李岩身边的黄铎,黄铎亦是看着那姑娘,两人双双愣住了。黄铎仿佛如在梦境一般,轻轻唤道:“阿瑶。”
那女子正是陈瑶,只见她亦是轻声呢喃应道:“黄大哥。”两人四目相对,却是久久无语。
李岩见此情形,只得轻轻的咳嗽了一声。二人如梦初醒,均是缓过神来,不由得都面红耳赤。李岩佯作不见,问陈瑶道:“阿瑶,你自第一次与我兄弟二人相见后何时还见过我这兄弟?否则如何能一眼辨认出来?”
陈瑶脸上更是通红,忸怩了半晌,方才吞吞吐吐道:“我这些年师从药王谷,半年前黄大哥因为寻觅臧霸曾来过一次药王谷,助我药王谷解围。后来我欲回来寻找姐姐,便与黄大哥同回。知道他正忙于武林大会之事后,为了不耽误黄大哥,便留书一封,私自走了。来到爹爹处后,整日里忙着给将士医治伤病,却也忘记提及此事了。”
黄铎闻言,只得苦笑,他又如何不知道必是陈瑶心中为情所伤,因此不愿提起此事,徒增烦恼。李岩是个七窍玲珑之人,又岂能看不出其中的几分道道?他却也不说破,转头看向黄铎道:“兄弟,你这半年究竟去了何处?可急死了哥哥了。”
陈瑶听得李岩此问,心中亦是好奇,不由得收起了小女儿家的羞涩,抬头看向黄铎。黄铎便将这半年遭遇告诉了二人,只是关于天枢这一节,黄铎再三嘱咐二人务必守口如瓶。
李岩与陈瑶正色应下,听完黄铎这段奇遇,亦是一阵唏嘘。李岩不禁叹道:“想当年天枢前辈万军丛中斩杀努尔哈赤,是何等英雄豪杰,却不想如今竟甘心隐居崖底,只怕已是心灰意冷了吧。”
随即,李岩又问道:“既如此,兄弟你如今又是要何去何从?”黄铎便把何正道欲开英雄会之事告于李岩,亦说道自己此遭便是去兽王庄见萧万里父女。陈瑶闻言,眼神微微一黯,轻轻低下头去。
李岩看在眼里,陈瑶心思便猜到了八九分,不由得暗叹一声。李岩略微思忖了片刻,对黄铎道:“兄弟,你如今武艺大进,此去兽王庄我自是不需担心。只是此番这英雄会务必好生谋划一番,此乃我武林正道与北斗神教最后一搏,倘若事败,从此便再无回天之力,万不可再发生昔日之事。”
黄铎闻言,亦是神色一正,道:“大哥你当年乃是闯王手下第一号军师,运筹帷幄不输当年刘伯温,依大哥看,此番该如何是好?”
李岩摆了摆手,笑道:“兄弟你也莫要取笑大哥,这两日延平王正在营内与陈将军共商军事,不如我二人去大帐中将此事禀报他二人,大家共同谋划一番?”黄铎奇道:“哪位陈大人?”
陈瑶闻言,不禁捂嘴娇笑道:“自然是我爹,你大哥的岳父大人啦。”黄铎一拍脑门,也跟着笑了起来。于是三人遂起身,直奔大帐而去。
中军大帐内,陈子龙与郑成功正看着一副地势图不断指点商讨,忽闻得小校来报,说李岩将军与二小姐带了一名年轻后生在帐外求见,陈子龙连忙让人请入。
郑成功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