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依旧很阴沉,像是随时要下雨的样子。海面上升起了薄薄的雾霭,海边的空气水分也愈发充沛,粘粘的,几乎让人有了一种仿佛已经下起了绵绵细雨的错觉。
当玛卡来到海滩这边时,又一阵海风刚巧从海上漫漫地铺展而来,随之也带来了些微的凉意。
除了不远处的灯塔与再远一些的码头上以外,附近这段海岸没什么会来。也因此,眼下在那重重礁滩之前,寥寥数道身影便更显得醒目了起来,甚至都不需要感知能力,单用眼睛一扫就能看见。
赫敏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好,哪怕此刻只是背对着这边,玛卡也能从她那双肩微垂的背影中感受得到,她似乎正被复杂而矛盾的情绪牢牢捆缚着内心。
这大概也是她之所以会逃到海边来,没能在第一时间就去见他的原因……因为她还没有准备好。
然而,想要靠她自己去理清头绪化解心中的情绪,那是不可能的——玛卡深深地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来了。
“赫敏。”
在浪潮拍打礁石的声响间,熟悉……却又不知何时已然略显陌生的嗓音蓦然穿插了进来,令得正围站在赫敏身周的小天狼星、罗恩等人均是神情一滞。而后大家便在一瞬间的僵硬过后,同时回头看了过来。
只有赫敏除外。
玛卡冲着这一张张历经磨练后愈显坚毅的脸庞递去了一份微笑,在点头致意了一下后,才重又将视线放到了那道即便沉浸于迷惘,却依旧挺直脊梁、时刻凸显着倔强的背影身上。
“赫敏,你剪头发了?”
没有回答。
不仅赫敏没有回答,甚至除小天狼星外,已经转身往这边看来的其他几个小伙伴的眼神当中,也蕴藏着种种复杂难言、甚至决计谈不上是亲近的味道。
过来之前就已然从莎拉口中了解过了很多情况的玛卡,自然是能够明白其中缘由的。某种程度上来说,此时罗恩等人眼里还没透出戒备和敌意,这大概就已经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情了!
毕竟就算莎拉刚才已经有所保留,但罗恩下身那副炼金义肢所散发出来的淡淡魔力波动,却是逃不过玛卡的感知的——看来他们几个在对岸灾地经历过的那一场场战斗,要比莎拉所描述的还更加惨烈许多。
可是他们……特别是罗恩,这会儿在面对着在葬礼中莫名醒来的玛卡时,所表现出来的疏远感觉却仍比不上那潜藏于心底的、由曾经那份信任感所带来的犹豫与迷茫。
这一点,相信赫敏也是一样的!别看她到现在都还始终背对着这边不肯回头,但越是如此,就越是证明她内心的挣扎其实还要比罗恩等人更甚。
“好吧!”玛卡在停顿了几秒钟后,这才微笑着、用诚恳的语气道,“不想回头就不回吧!没事的。不过我还是想说一句……我回来了,抱歉,让你、让你们大家都担心了。”
赫敏依旧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的动作。她只是就那样站在那块礁石边,好似一尊不为外物所动的雕像。
也只有海风不停地吹拂着撩动她已经变得有些短、但依然蓬松的发丝,仿佛正竭尽全力地向注视着她的玛卡诉说着她深深压抑的、那份怎么也丢弃不掉的思念之心。
“嗯,”玛卡又顿了顿,然后才道,“那我先去看看哈利吧!听莎拉说,他之前和海尔波战斗受了不轻的伤……格兰芬多宝剑的规则之力残留我或许能帮着处理一下,让他恢复得更快一些……”
“你不觉得,你欠我们一个解释吗?”
终于,就在玛卡挪动了一下脚步的那一瞬间,赫敏终于开口了。虽然她到现在仍没有回过头来看玛卡一眼,可是她的声音,到底是顺着咸腥的海风一并轻拂过了玛卡的耳畔。
微凉,带着一丝凛然,责问之意就像是要溢出来了一般,却终究掩饰不住那隐于其中的颤抖。
而也正是那一瞬间,玛卡先挪了一下的右脚便又再次停住。
“我知道,我欠你们的解释,怕是不止一个了。”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过不管怎么说,赫敏总算是肯说话了,这是好事。
“不过说实话,有些事,我自己也还没弄清楚;而还有些事情,恐怕我是真的没办法向你们解释了。”
听到玛卡这句话,赫敏或许是再也无法忍耐,猛地扭过了头来。她狠狠地瞪视着玛卡,只侧过一半的身体表达着她心中未散的执念,而脸上的怒容更是诠释了她此刻的恼火。
“你什么意思?”她大声地说道。
但是这边,面对着赫敏的愤怒,玛卡却是叹了口气。
“刚好,有一件事,现在倒是已经不用再保密了。我就拿这件事来说说,算是给你们举个例子吧!”
这么说了一句,玛卡又略微整理了一下思绪,而后便像是沉浸到了某段难忘的回忆里似的,如讲故事般一词一句向赫敏等人娓娓道来。
“那是我们还在霍格沃兹城堡一起上学的时候,某一天夜里,我轻轻叩响了拉文克劳塔楼的大门——”
这是玛卡第一次向众人完整地诉说起自己进入罗伊纳的密室,并接受传承成为那所谓“备选者”的秘密。
从初时取得真理之卷以首次接触到规则符文开始,他将自己面对罗伊纳·拉文克劳的灾祸预言时的疑虑和迷茫、与邓布利多教授默契保密一同筹谋行动时的忐忑和不安、挖掘收集一件件罪恶具现化物品时的惊险与小心、遇见罗伊纳丈夫并知晓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