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卡现在正走在返回办公室的途中,因为这会儿还是上课时间,走廊里几乎没有人在走动,很安静。
他那规律的脚步声在廊间回荡着,踢踏作响。
自他从乌姆里奇的办公室里出来起,他的表情就并没有显得太过明朗。明明才刚用摄神取念咒强行捕捉到了对方的记忆,可他因此而获知的内容,却仍未给他带来太多的解释。
这次令他下定决心,用蛮横的手段强行取得情报的原因,其实是布告栏中的第一则告示。在那则由魔法部批示下发的通知最后,部长签名的位置上写的却是“鲁弗斯·斯克林杰”。
那么,康奈利·福吉去哪儿了呢?
在乌姆里奇的记忆之中,玛卡了解到了最直观的情况。就这一点来说,实情其实并未出乎他的意料——那个胆小怕事的福吉,被伏地魔悄无声息地带走了。
事实上,福吉在这一学年之初,就已经被伏地魔钳制住了。只是他那畏缩的性格,似乎令伏地魔很不满意。
可即便如此,伏地魔也绝不会选择轻易下手除掉福吉的。在玛卡和伏地魔之间,福吉这个魔法部部长所担任的是一个平衡点的角色。
魔法部里毕竟还都是普通巫师,伏地魔就算想要往里增添人手,也会因为考虑到玛卡这边的反应而放弃这种明目张胆的愚蠢行为。
毕竟,选择规避正面战斗,并试图在“规则范围内”对霍格沃兹展开冲击的,就是伏地魔他自己。
但是现在,因为邓布利多那莫名其妙的死讯,局势必然会发生变化。
虽说眼下邓布利多的葬礼还未正式举行,可消息早已经放出去了。变得越来越多疑的伏地魔,自然是不会贸贸然就选择“趁虚而入”的。
可在刨除这最直接的应对方式之后,剩下来的当然就是“试探”了。
康奈利·福吉的消失,显然就是伏地魔对邓布利多之死作出的一次试探行为。
在今天以后,霍格沃兹这边会作出什么样的反应、又会作出多大的反应,都将会成为伏地魔那方的参考信息。
而玛卡想确认的第二件事,当然就是米诺斯事件的真相了。
首先,乌姆里奇与那个黑色孟买猫装饰盘的对话,玛卡是知道了。可以说是连每一句话、每一个单词,甚至每一个最细微的动作,都没有逃出那强力摄神取念术的搜索。
为了让记忆以最清晰的状态呈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玛卡所使用的摄神取念术已经超出了一般的安全标准范畴,这势必是会对乌姆里奇的精神带去损伤的。
可当他在乌姆里奇的记忆中看到那双隐藏在雾气后头的双眼时,他毫不犹豫地就这么做了。
“那会是……盖勒特·格林沃德吗?”
玛卡觉得这很有可能,因为那完全不像是伏地魔该有的眼神——平淡、睿智、坚定、深邃。
那种眼神他在另一名巫师身上也曾见到过。当然了,就是霍格沃兹的上一任校长,伟大的白巫师阿不思·邓布利多。
且不提格林沃德和邓布利多之间的区别在于何处,玛卡却知道,这两位曾经的挚友和宿敌,均是身怀绝对信念的“真正的巫师”。
无论这份信念的善恶好坏,凡是信念,就都是一种“yù_wàng”,这和世俗的道德标准是无关的。
他在乌姆里奇的记忆中所看到的那双朦胧之眼,无疑是紧握着某种纯粹信念的。
如果那双眼睛真的是格林沃德,那不就意味着,乌姆里奇曾与伏地魔、以及格林沃德这前后两代黑魔王同时有过接触吗?
“……‘罪恶的墓碑终将易主’。”
联想到特里劳妮的那则预言,现实似乎确实在往那个方向发生转变。
对于玛卡来说,蛊惑之碑留在伏地魔手中显然是最佳状态,因为伏地魔的魂器魔法就像是一连串的枷锁,可以将蛊惑之碑背后的灾难牢牢地锁住。
可蛊惑之碑要是真的落入了格林沃德之手,今后的发展就又将成为未知数了。
“玛卡!”
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将他从那纷乱的推测之中拉回到了现实。
“哈利?”玛卡看着走廊前方的焦躁男孩道,“怎么了?现在可还在上课时间——发生什么事了吗?”
一见到刚刚拐过走廊拐角的玛卡,哈利便急匆匆地迎了上来,站在他肩头的海德薇一阵晃悠。
“嗯?你的猫头鹰是不是受伤了?”
那只雪白的猫头鹰一直都很漂亮,可这会儿看起来却是羽毛凌乱,精神头也不大好的样子。
“哦——是的,海德薇她——”哈利说着,突然顿了顿,“不,海德薇的事先等等……玛卡,你必须看看这个!应该是小天狼星写的……”
玛卡伸手接过哈利递来的皱巴巴的羊皮纸,一见上头竟是暗红色的字迹,不由拿起来凑到鼻子下面嗅了嗅。
“血书?”他莫名地道,“他魔力耗尽了?”
若非魔力枯竭,用魔杖轻轻一点就可以显示文字。若是魔咒运用纯熟的话,短短几秒钟就可以写上一大段内容,怎么也不至于非要用血来写字。
“他这究竟是遇上什么了……不应该呀?”
说实在的,在玛卡得知小天狼星偷偷离开布莱克老宅的消息时,他根本就没有担心过。因为在那之前,他就已经让一部分八眼巨蛛藏在了几个可能会遇上危险的成员身上。
从来就没安分过的小天狼星,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那么,他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