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街垒后方正在装填着火铳的敌军,拉着手榴弹的苏炳放在甩出手榴弹的时候,大声命令道。
“扔!”
三枚手榴弹在空中划过弧线飞到了清军的街垒后方,街垒后面的清军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手榴弹爆炸的烟云便吞噬了街道上的清军。
“跟我冲!”
原本正准备放铳的王功瞧见街垒后面爆炸的硝烟,立即毫不犹豫的发起了冲锋,他身边的战友也纷纷跟着他冲了过去,在他们冲过去的时候,街垒后方的幸存的清军无不是倒在血泊里拖着残肢断臂惨叫着,
越过街垒的王功等人看到这些伤兵时,连眼都没眨一下,直接把刺刀刺入他们的胸膛。
“咱们就这么打!一班上房顶,二班放铳掩护,三班、四班准备冲锋……”
苏炳放从房顶上的进攻,让排长立即看到了其中的好处,他立刻下达命令调整进攻的步骤。
从房顶上接敌,再用手榴弹杀伤街垒后方敌军的战斗方式,立即显现出了效果,不过只一袋烟的功夫,他们就接连夺下了三道街垒,已方甚至没有一个人受伤,看到效果如此显著,排长立即派传令兵向队长报告。
当然,有时候街巷会把房顶给隔开,偶尔他们不得不跳下去,不过在这个时候,他们同样也不会强攻,而是会把两个班派到房顶上,居高临下瞄准射击,这样一来那三尺高的胸墙根本就是形同虚设,原本拼命抵抗的敌人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丢掉了自己的身体。。
蹲在房顶上,苏炳放看到胸墙的后方站着一名军官,在他面前一百五十寻(米)远的一道矮墙后面,不时地冒出头来,举着手里的腰刀,嘴里大声喊叫。
“弟兄们!顶住!绝不能让明狗占了潼关城……”
在他的喊声中,那些清军士兵依着胸墙瞄准前方放铳,甚至受伤的士兵也会靠着墙为火铳装填铳子。
在这个时候,每一个人都拼上了自己的性命,他们知道如果落到明军的手中,等待他们的很有可能也是死路一条。
即便是有些事情大家心照不宣,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仇恨并没有化解。所以他们才会拼尽全力,以阻挡明军的进攻。
下面的弟兄冲进了几步,又伏下身子,将身体紧紧地靠在路边的墙垛上,以躲避着迎面射来的子弹,他们还不时地抬头着房顶,看看房上的弟兄什么时候才能的敲掉那道胸墙。
因为中间隔着一条大路,而且距离很远,不能像之前那样接敌的苏炳放蹲在房顶上,因不需要担心敌军的攻击,所以能够能够从容地观察敌人,从敌人群中选择他的射击目标。
“就是他了!”
在他瞄准那个军官的时候,对方又一次把身体露到矮墙上面来,他似乎正在那里给士兵鼓着劲,似乎相隔这么远,没有人觉得铳子还能打得中他。苏炳放没有让这个机会溜走,他扣了一下扳机,一发铳子就从义勇口飞了出去,他可以清楚看到那个清军的军官,晃了下身体,然后就倒了下去,在他倒下去的时候,他身边的亲军甚至还有些不明所以的站在那里。他们压根儿就不知道子弹是从哪里打过来的。
而与此同时,苏炳放身边的战友,也纷纷扣动扳机,接连有十几个清军被击倒后,那些原本还拼命抵抗的清军,到这时候才发现有人在房顶上朝他们射击。他们立即被吓的不敢再冒露到矮墙上面来了。原本依在墙边的战士们,猛的一下部了出去,他们就像是下山猛虎似的扑向了敌人。在接近敌人的时候,先甩上几枚手榴弹,在爆炸的硝烟中,被炸的晕头转向的清军,甚至还不急反应,进攻的部队就已经冲到那道矮墙下面,嚎叫着挺着刺刀跳过胸墙,用刺刀收割着敌人的生命。
这样凶猛而且连续的冲锋,对于这些战士们来说,是陌生的,是头一遭实施这样坚决的冲锋。对于这样的冲锋,战士们感到很痛快,也很新奇,当然更多的是兴奋。
“冲上去,冲上去,杀光他们……”
几乎所有弟兄的心里,都有这样的感觉。冲锋时的嚎叫让每个人都沉浸于胜利的亢奋中,同样也沉浸于杀敌人的快感之中,而这种兴奋完全压制了对于死亡的恐惧,他们只是不断用刺刀、用手榴弹杀伤着敌人。
高强度的接连不断冲锋,对于体力的要求极高,接连几次冲锋之后,苏炳放和他的战友们都已经精疲力尽了,在之前的战斗中,他们甚至需要强制打起精神才能坚持下去。
在后继的部队实施进攻的时候,在小队长的命令下,他们排在墙根底下休息,补充体力,有些发烫的步兵铳压在他的身上,虽然没有受伤,可是苏炳放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他大口喘着粗气,口干舌燥的他,甚至不愿意拿出水壶喝上一口水,只是坐在那里大口喘着粗气。它的每一口呼吸都很重。甚至会让人怀疑他的呼吸是不是不够用。
刺鼻的硝烟窜入到他的鼻腔里,他靠着墙不停地大口呼吸着,对于这一切都是不闻不问的,他只想好好的休息一会。
“好好休息一会,别急,别心急,先喝一口水……”
同样喘着粗气,气喘吁吁的排长站那里笑说道。
“这一趟,咱们三排可是露了脸了,弟兄们,我敢说,就咱们用的那招,至少得救了上千个弟兄的性命!”
排长说话的时候,又走到苏炳放的身边,看着正在大口喘着气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