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处死了十几个逃兵!
自从领兵进入阿富汗与大清接壤的崇山峻岭之中,尽管不断有南方驻防旗营前来汇合,但是同样,也有大量的清军选择了逃亡,之所以会有大量清军逃亡,是因为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把性命丢在这深山之中,毕竟,大山与石头从来都不是他们的朋友,而是当地山民的朋友。
自从他们进入大山之后,曾经任他们鱼肉的山民们拿起了武器,多年来满清对山民的劫掠并没有让那些山民畏惧,抵抗并没有因为清军大队人马的到来而偃旗息鼓,反而呈燎原之势在迅速的各地蔓延开来。曾几何时,每每在清军袭击下,男人被杀死、女人被劫掠的山民各部族组成的武装展开联合进攻,山民们手执各种原始武器袭击清军散兵。
面对这样的局势,已经占领了赫拉特的清军,惊讶的发现“阿富汗所有的山民都拿起武器反抗我们了”,当然面对这样的反抗,清军并没有手软,不但将赫拉夷为平地,更是先后出击,将周围百里内的村落全都夷为平地,接连几场屠杀之后,抵抗的烈焰终于被暂时控制了。
不过,在这个过程中,面对山民的反抗,一些心觉不妙的清军选择了逃跑,尤其是那些知道他们之间和山民之间有着不可化解仇恨的人们,他们很清楚,现在有的山民还会为依据变紫筠的文明,可一旦要是朝廷没了,到时候那些人恐怕就会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了,到时候想跑也来不及了。
不过残酷的军法总能约束大多数人,在军法的约束下,逃兵只是极少数的。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意识到将来可能发生的危险。相比与将来可能的危险,眼前的军法威胁,才是最为现实的。
而对于当地的山民而言,残酷的铁腕,熄灭了曾经呈燎原之势的抵抗,山民们的抵抗从此偃旗息鼓,甚至许多部落面对他们的铁腕,选择了往南逃避。
赫拉特这座位于北方山区中的小城,现在则成了清军的大本营,除了王化行率领的一万两千精锐骑兵之外,陆续赶到这里的还有近三万南方驻防旗兵,他们聚集在这里,和过去一样取代了当地的居民,他们占据着当地的人房屋、田地,如果不是相貌上的不同,甚至很容易忽视他们外来者的身份。
随同太子一同南撤的,除了像王化行那样的武将之外,还有明珠那样的文官,而且明珠还深得太子的信任,可以说是实权在握,而且年少的太子也对他颇为依赖,一切事情都指望他出谋划策。
武有王化行、文有明珠,加上他们两人亲密无间的配合,撤到这里的清军过上两天的安生日子之后,似乎又一次看到大清中兴的希望,甚至有些人觉得,也许,他们还能像过去一样,在这里落地生根,安稳下来。
与普通旗人心存幻想不同,作为太子最信赖的近臣之一,王玉坤这阵子却是忧心如焚,甚至就连晚饭都吃得很少,虽然暂时在这里落了脚,但是究竟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逃了这么多年的王玉坤,对于将来有他的担心,如靖南守不住,将来明军势必会南下,继续进剿他们,斩草除根这个道理,他是清楚的。即然能侥幸逃到现在,他当然不希望将来和留在靖南的那些同仁们一样死在这城里头或者逃亡的路上。
接连几天都未曾安睡的王玉坤,最终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还是来到了明珠那里。
仆人送茶以后,王玉坤开门见山,把他的想法说了出来。
“……反正,局势就是这样,咱们与明军,看似有大山相隔,可是只要明军愿意,越过几座山也就打过来了,就凭咱们这点人马,到时候,怎么能抵抗得了明军?咱们撤到这里,不过只是多活两天罢了。”
王玉坤的建议,让明珠反问道。
“那名山老弟可有什么妙计,以应付将来。”
有片刻工夫,王玉坤并没有说话,一则因为局势确实严重,并没有什么主意可拿;二来则是因为他心里的那个主意,轻易说出来,恐怕会给自己招惹事端。
见王玉坤没有说话,明珠不觉叹了口气,望着他说道。
“眼下的局势,不甚到如此地步,你我当奴才的又能如何呢?”
王玉坤虽说是汉人,可却也是正宗的旗人,他父亲王来任是奉天人,汉军正黄旗,兵来满蒙汉合旗,入正黄旗,自然也是旗下的奴才。
明珠的感叹,让王玉坤的心里想得极为明白。
现在形势与过去大不一样。过去大清国不论往那撤,都是主力尚存,但是现在皇上困于靖南死守,太子撤到了阿富汗,虽然不断有南方驻防旗兵投奔,可是现在的局势已经极为明显,皇上身死于靖南是早晚的事情,等到靖南的明军腾出手来,肯定会翻山越岭打过。这些天来,他的心中十分焦急,觉得呆在阿富汗,像现在这样呆在赫拉特实在没有把握,可算是束手待毙。
但面对明珠,他却不能完全说出心中的话,使别人误认为他对敌畏怯。他的神态冷静,不慌不忙地回答说:
“大人不必忧虑,这一路上山高路远,可谓是易守难攻。即便是明军来袭,咱们总还是能撑上一撑,再则我大清上下军民同心同德,合力抗敌,撑上一阵子应该没问题。在下怕只怕相持日久,到时,必定为敌所败啊……”
明珠长叹道:
“目前可不就是如此,一但明军腾出手来,到时候只怕……”
摇摇头,心知王玉坤有话要说的